此时简栖归还未曾想如何面对灵均,她神色复杂语调平平:“本不喜热闹,不如练剑。”
这话说得像是个武痴一般,若不是灵均了解简栖归,她都要信了。
“听闻你升了我的左护法。”灵均瞧她手中的寒光剑柄处,带的还是她编的穗,穗线稀疏不少,却排列整齐。
我的左护法……
简栖归心跳一瞬,鼻尖清冷的寒香袭来,她呼吸一滞,轻咳了声:“确有此事。”
“看看你的令牌。”灵均扬眉一摊手。
好似只要她一开口,自己便能掏心给她。简栖归乖巧地掏出新得来的令牌递去。
灵均接过细细瞧看,样式还与几位长老的模样相似,并未改变。只细纹处有所调整。圆孔处穿的朱穗与简琼筠的别无异样。端赏完又还给她。
“我带了及笄礼来。”灵均舔了舔唇道。
简栖归望着她水润的朱唇,喉间上下浮动,神色晦暗哑嗓道:“是什么?”
只见灵均从怀中拿出不足掌心大小的木雕,两朵相连的燕竹花雕琢的模样,看似紧密不分,却又隔着江海。
“这是你自己雕的?”简栖归接过,看不出雕的是朵什么花,闻起来倒是没有木材的气息,倒像是有种冰雪的寒凉气息,不对……细细闻去,还有股果香般的清甜,又有股……苦杏般的清气……
“雕了月余。”灵均点了点头,别看这小小的两朵木花,从研磨药材将其冷凝成型再精心雕琢,确实花了不少时日。
这绝非普通寻来的木头,简栖归探寻的意味加深,她问:“好别致的香气,这是什么花?”
没什么好瞒的,灵均如实道:“是燕竹花。”
“用的什么木头?”
“并非是木头,是用一种药材研磨冷凝的。名为末药。”灵均神色躲避,未等简栖归道谢,她脚底生起一片冰莲虚影,仓皇离去。
简栖归面色一怔,看来她是不愿解释其中深意了,还是自己去找便是。
这燕竹花倒是好寻,曾有一段金兰姐妹情深的故事,原是友情之意。
而那末药……
仿佛不是寻常药材,她寻了好久都未找到资料,仅从古籍中翻到一角。
末药,亦称作没有药。味香清寒亦苦亦甜,亦有活血化瘀,补损止痛等功效。疗效众多,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
实在是不明灵均所要表面的意味,是指她们之间只有友情,别无其他吗?
失踪的孩子
自平城县一事过后的这些时日里,灵均都心神不宁耿耿心怀,如今及笄礼成,灵均收拾了行囊前来寻简栖归。
屋内陈设从简,空荡荡的里屋显然是没人在的。
木桌上摆着一幅画,灵均心虚地回头看了眼,上前拿起细细端看。
要想了解简栖归的内心世界,就要从她的身边入手,看她的生活细节。一个人的生活细节能看出她的许多特质。这样也更能有利于她知晓为何简栖归要摧毁摧月教……
画上描摹的是大片的血红,充斥着整张画纸,成片的血红就像是堕入了开满曼陀罗的地狱一般。血红的正中央包裹着的是一个令牌。那模样与简栖归手中新得的相似,却又不太相同。嗯……与简琼筠的也不是同一个。
倒像是……两位舵使的……
也不知简栖归画这个是做什么。一时间灵均思绪纷飞飘向远方。
“你在看什么?”
倏地,一声听不清情绪的音调响起。
灵均下意识地将画藏在身后,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看着门口的人影,她清了清嗓:“我……随便看看,寻你商量些事……”
目光一扫,桌上空空,简栖归瞧她背手又紧张的模样,当下了然有些好笑:“随手画的。寻我何事?”
听着简栖归的语气不像是生气,灵均这才松了口气转言回了正题:“还记得上月我们从白梅山回来路上途径的平城县吗?”提及此事,灵均猛然想起那夜温软又具侵略的香软唇舌,骤然间脸颊似冬日里肆意绽开的红梅,她躲着简栖归探寻的神色,低头看着脚尖。
那夜让人难以忘却的情动、拒绝、煎熬,怎会不记得?眼前的罪魁祸首如今以一副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眼前,简栖归难免不会多想些,是灵均想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