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在卢先生的身上找到一百两的银票?”沈俊航问道。
“银票?”张潮愣住了,考虑片刻,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有找到任何银票。”
“他的厢房里面呢?”
“也没有。没有发现任何银票。”
“再仔细找找。”沈俊航吩咐道。
“喏!”张潮领命退下。
万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假仁假义地说道:“希望不是这一百两的银票害了他的性命。”
莫柠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万大善人过虑了。”
万财脸色铁青,气得说不话来。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他,你们还要我说多少遍啊!”丁子峰大声喊道。他正在极力撇清和卢宏波的关系。
“那他有没有向你打探过什么人?”沈俊航问道。
“我没有跟他私下里说过一句话,不,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丁子峰斩钉截铁地说道。
丁子峰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戾气很重,看什么都不顺眼。莫柠猜出了影响他心情的原因,缓缓地问道:“他偷偷潜入过冷小姐的琴室,你知道吗?”
“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拧掉他的脑袋。”丁子峰恶狠狠地说道。
“你刚才算不算是供述了自己的杀人动机呢?”沈俊航淡然问道。
“你们若是只想找个替死鬼顶罪的话,无论我说什么,那都是自我供述。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丁子峰态度超然,他似乎真的不在乎查案人员的看法,他有一种无辜者的自信,偏偏是这种自信令他更加可疑。
在莫柠的认知里,凶手总是自负的,并且他们常常会因为自负而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莫柠总是对自负的人有特别的关注。
丁瑶伸长脖子,用怀疑的眼神仔细地端详着丁子峰的脸。他紧绷着面孔,表情既严肃又愤怒,他没有试图表现出任何一丝伤感的情绪,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漫不经心。
沈俊航对着丁子峰摇摇手指头,说道:“丁少爷,嘴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把你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顾左右而言他,可不是什么应对审讯的高明技巧,实话实说才会对你最有利。”
“该死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们想从我这里问到什么,你们倒是说清楚啊!模棱两可算什么,是在对我设置什么奇怪的审讯陷阱吗?”丁子峰脖子上的青筋顿时全暴露了出来。
丁子峰越激动,沈俊航就越冷静,他平心静气地说道:“你有没有听人提起过董勤怡这个名字?”
“没有。该死的,董勤怡又是什么人?他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沈俊航没有理会丁子峰的问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团怒气,大声吼道:“该死的,你怎么什么都说不知道。”
丁子峰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无措地望着沈俊航。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沉默的时间。直到丁子峰离开书室,他都没有实质性地回答过任何问题。
“我觉得我们拿他没办法,所以,他什么都不说。”沈俊航一脸愁容,咬牙切齿地说道,“很好,他这是在向我宣战,我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无论凶手是不是他,我都要让他明白,谁才能说了算。”
沈俊航有时候会表现出很孩子气的一面,莫柠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反倒是丁瑶诧异地看着他,仿佛他就在面前杀了个人。
“你不必在意,”莫柠安抚道,“俊航就是过过嘴瘾,等他发泄完就没事了。”
果然不出莫柠所料,等彭疾接受问话的时候,沈俊航重新恢复了情绪平稳的状态。彭疾应对得宜,关于董勤怡和海西县的事情,他的供词和丁若水、万财的供词都能相符。
“基酒流失肯定会给你造成不小的损失吧?”莫柠问道。
“损失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彭疾慎重地回答道。
“从你们认识卢宏波开始,他就已经是个爱探听别人秘密的人了吗?”丁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