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冷三千的声音微颤着,“刚与子萱合奏了一曲,子萱天赋异禀,琴艺日趋纯熟;相形之下,我深感技艺生疏,不及往日风采,甚是愧疚。正欲浅敬丁员外一杯薄酒,寻求见谅。一抬头,便瞧见卢先生的嘴里喷出蓝色火焰。起初并不清楚情况,窃以为是卢先生独特的贺寿之举,尚未放在心上,只是轻呼了一声。后来发现卢先生倒地挣扎,才意识到情况之严重。”她的双手瑟瑟发抖,低着头,无声地望着抖动的双手。
“我就坐在卢宏波的左侧,”单昂拍一下衣服上子虚乌有的灰尘,端正了坐姿,故作清高地捏着嗓子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等我发现起火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打滚了。”他的声音尖利刺耳,虽然他竭尽全力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是,他苍白的脸色和发抖的嘴唇都展现出了他内心的恐惧。
莫柠不解。单昂的恐惧,到底是出于对死者诡异死状的担忧,抑或是,他对案件真相的了解比他所供述的情况更深入呢?
作者有话说:
萝萝子又来啦~
小伙伴们举起手来~
“孔举人坐在卢先生的另一边,”沈俊航说道,“请问你当时正在做什么?”
孔帆张开嘴,想说话,却没有说出口,略一沉吟,才说道:“没错,我在添酒。彭少爷,你可记得?”
彭锐瞪了孔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整个一张脸都刷一下血色全无,每个人注视的目光都像一把把尖利的匕首瞄准了他。
“对,你给我倒了一杯酒。不对,”彭锐立刻反悔,说道,“你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酒。”
“确实如此,不过,沈大人问的是起火前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我刚给你倒完一杯,正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的时候,卢先生身上就已经起火了。”孔帆镇定自若地解释道。
“对,事情就是这样。”彭锐这张瘦长的马脸已变成了死灰色,满头的冷汗似雨点般滑落到下巴上,他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
“那你呢?彭少爷,你当时又在做什么?”彭锐越是心虚,沈俊航便越觉得他可疑。
彭锐的双手不停揉搓,满头的汗水也不停下落。突然之间,他开始大口喘气,全身僵直地抽搐痉挛着,口吐白沫,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整个人垮塌下来,蜷缩在沁冷的地板上。幸好莫柠反应迅速,她死死掐住彭锐的嘴巴,用手撑开他的牙齿,以免他咬到舌头。
“快拿东西过来抵住他的嘴巴,他有痫症,不能让他咬到舌头。”莫柠大声喊道。此时,她的右手已经被彭锐咬破了,鲜血混着口水从彭锐狰狞的嘴角流了出来,场面触目惊心。
“用这个抵挡一下。”沈俊航直接徒手拆掉了一张凳子,扔掉凳脚,将面板塞进彭锐的嘴里。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莫柠顾不上右手的伤口,忍着剧痛,说道,“他可能太紧张了,触发了他的痫症。好好看着他,过会儿就好了。”她这时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对忧心忡忡地沈俊航安慰道,“我没事,稍微清洗一下伤口就行。丁员外,麻烦给我来壶好酒,度数越高越好。”
“请随我来,”冷三千温柔地看着莫柠,说道,“我来帮您清理一下伤口。”
“有劳冷小姐了。”莫柠对上冷三千的目光,冲着她微微一笑。
“亏您还笑得出来,”冷三千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嗔怪道,“你当真一点都不觉得痛吗?你是傻瓜吗?傻得感觉不到疼痛。”
“有冷小姐这样的绝色美人心疼我,也是值得。我这,手虽是痛的,心却是甜的。”
“油腔滑调。”冷三千的脸已经红了,红得就像是深秋的枫叶一样。
莫柠看着她,竟已看得出了神。
“嘶——”高度酒洒到伤口消毒的那一瞬间,莫柠才疼得回过神来。
“原来不是真的傻,是装的傻。”冷三千放着纱布不用,偏偏拿出自己随身的丝巾为莫柠包扎伤口,心疼地说道,“幸好伤口不深。万没有想到彭少爷竟然有痫症,今日及时察觉,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