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先从谁开始盘问呢?”
“谁发现的尸体?”
“何勇。”丁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何勇?那就由他开始。”莫柠看向沈浚航。
“又是他。”沈浚航低声嘟囔了一句,说:“我先去安排一下,稍后来找你们。”说完,沈浚航便大大咧咧地走出书塾。
乔家琴室再次作为审讯场所粉墨登场,莫柠、丁瑶和沈浚航也按照昨日的坐席列座,孙国权还是站在沈浚航身后的同一个角落,令人有种停留在昨日的错觉。何勇拘谨地端身坐着,目光不停地在莫柠、丁瑶和沈浚航三人身上来回跳跃。
“何主管,能给我们详细说说你发现尸体的情况吗?”莫柠面带微笑。
何勇面无表情,刻板地说:“我是今日辰时起的床,洗漱更衣之后就想着先在宅子里巡视一遍,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特别是书塾这边,地处偏僻,往来的人也少,故而我每日至少来此巡视两趟,清晨一趟,入夜一趟。”何勇语气平淡,平稳冷静地说:“今日走进书塾,我就见到有人趴在桌上,上前查看后便发现了脑后的伤口,我自知不妙,就先找人守在门外,待请示老爷过后就去大理寺报了案。”何勇漠不关心地陈述了行程,情绪稳定平和,就好似在述说他人的故事一般。
“昨日宅里可安排了巡夜?”
“安排了,最后一班由我亲自巡查,从丑时开始,用了一刻钟时间巡视。当时也巡到了书塾,并无异样。”
“你一个人巡视吗?”
“我们都是一个人巡夜,分四班。”
“巡夜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大家都早早回了房,待到我巡夜的时刻,已经没有谁的房里亮灯了。”
“以你的看法,你觉得谁最有杀害红儿的动机?”
“没有人,至少我没有听说过红儿和谁起过争执。”
“你觉得这两桩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难道不是吗?乔家统共才二十来口人,竟然出现两个凶手,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何勇冷笑着说。
“何主管说的在理,正好与沈大人的看法不谋而合。听何主管的分析倒也在情在理,敢问何主管可有从事过邢狱工作?”
“家父生前是宁州府衙的捕头。”
“原来如此,难怪何主管处事如此有章法。”
“过奖。”何勇漠然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却还是冷冷地说:“若是没有别的吩咐,何某就此告辞。”
“我倒没什么问题了,不知沈大人和叶大人意下如何?”
等丁瑶摇了摇头,沈浚航方说:“暂且到此为止。”
“告辞。”
“孙管家,劳烦你安排一下,我们要见见老夫人。”
“是,各位大人稍候片刻。”孙国权躬身退下。
“其实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孙国权退下后,沈浚航说道:“红儿深夜外出,难道与她同室而居的绿儿不觉得可疑吗?何况乔家刚刚发生了命案。”
“问当事人不就清楚了吗?”莫柠转了转见底的茶杯。
“老夫人请三位大人移步。”
孙国权领着三人来到老夫人屋里,老夫人斜倚在长椅上,脸色憔悴,忧思难当。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立起身,试图迎上沈浚航,后者连忙前跨出一步,搀扶著老夫人,说:“乔老夫人不必多礼,我们坐下说。”安顿老夫人坐下,沈浚航往后撤,绿儿向老夫人靠近,一直低着头。
“真是家门不幸,连续两天发生两件命案,老身难辞其咎。”乔老夫人动容地说:“还有诚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乔老夫人忽然倾身向前,握住了沈浚航的左手,说:“沈大人,两件命案肯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诚儿无辜的呀!求求衙门放了诚儿罢。”
“老夫人,您先别这样,我们还没证据证明两件命案是同一人所为。不过您放心,我们大理寺衙门绝对不会冤枉好人。”沈浚航抽回了手,说:“老夫人,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问绿儿姑娘。”
“好。”老夫人往后倚着椅背,轻闭双眼,轻轻揉了揉两边太阳穴。
“绿儿姑娘,你知道红儿昨夜什么时辰出的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