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垂危的老人扶着胸口,扶着椅子,血液从他的唇角渗出,下滑。混浊的眼眸里充满了可怖与害怕,他挣扎的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阚衾寒,嘴里喃喃着俩字——救我。
阚衾寒却丝毫没有被这场面吓到,瞧着他那狼狈的模样,心中泛过一丝异样和快意。嗤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路过一个太监,停滞了步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去宣太医。”她这么说着。抬脚离去。这次她走的很顺畅,一路不曾停下。
而那太监听闻,急忙走进书房,见到捂胸双目紧闭的皇上,吓到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嘴里嚷着,“快,快宣太医!”
当日只有阚衾寒和皇帝在书房中,大家不难把视线放到阚衾寒的身上,可阚衾寒作为皇上的孩子,却又让人难以想象她竟然会对自己的父皇做出谋逆之事。
大家众说纷纭。
而阚景清则勾起了嘴角。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得人心吗?
那便让你尝尝成为众矢之的的痛苦吧。
可阚衾寒让他失望了。
皇上也让他失望了。
就连那一帮大臣也都让他失望了。
阚衾寒不甚在意她人的看法,只是盘算着怎样才不会失了人心。好在她平日里的做风让那一帮大臣并不觉得她是做出如此之事的人,从而并没有对她过分针对。
而皇上更是让太医院严查此事。
虽然他身子不好,可最近……太过于频繁,疲累感也更甚,如此一来有人作妖的可能性又大上了不少。
那一排排太医站在烈日中,思忖着。
一个个进去出来,再进去,出来。
如此进进出出,互相比对,诊断。
最后得出了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人刻意给皇上下毒。
这样的一件事直到今日才被查出,可见藏的有多深。而这次若是没有全体太医出动,恐怕还得不出这样的结果。
简直令人胆寒。
婚期。
皇上恼怒极了,他千方百计维持生命,却遭人在背后陷害,一切努力废为虚无。他苟且偷生着,可现下这羸弱的身体在不停的告诉他,你命不久矣。
他害怕啊,他痛苦啊。
世界那么大,他可以做的事情还那么多,这么轻易就死去,多么不甘心。
他还想多看这江山几眼,再多与自己的太子相处几日,再亲眼看着阚衾寒真的嫁予那濮忆谨。只有这样他儿子的皇位才能坐的稳当。
可现在他却只能病卧在这龙榻上,望着那明黄色的帘子,干涩的眼里满是不甘,绝望与痛恨。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唤来濮卿。
濮卿跪于下方,对于皇上这时候唤他来并不惊讶。
皇上现下愈渐羸弱,怕是想要嘱咐他什么。
皇上嘴唇开合,有气无力的说着什么。只是濮存义一句都听不清,只觉着好似有无数只虫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叫个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