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活儿又不累。”江瞬倾语气轻松。
顾景和顿了顿,继而停下手里的动作,“今天就到这吧,这些够用了。”言毕收起工具来。
江瞬倾见他真的不打算继续干了,这才不再坚持,帮着顾景和把东西收好了,还殷勤的要帮他搬进去。
“我来吧。”
顾景和一句话刚出口,江瞬倾已经将那袋子处理好的板栗拎起来往店里走。
李佩东在给个小姑娘推销店里新进的零食,看到他拎东西进来,忙说,“哟,怎么让你搬东西?我来我来!”
“没事,店长,这个要放在哪里?”
“这多不好意思啊,就堆到墙角吧,你右手边。”也就一步的距离,放上去就行,所以李佩东也就没过来。
江瞬倾把板栗放好了,又走出去,他下意识往顾景和坐着的地方看,却发现那小板凳已经空了,视线便又往别的地方搜寻去。
然后在左手边的门廊下看到了对方。
男人站在那里,呼呼的北风将他很有些长度的发丝吹得纷乱飞舞,他身上穿着很简单的军绿色圆领羽绒服,里面是浅咖色的厚毛衣,简单且有些过时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显出高级的时尚感来。
他长得高,手长脚长,肤色又白,似乎穿什么都好看。
顾景和从兜里摸出烟,叼一只在嘴里,打火机是防风的,但是显然眼下这风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每一次冒出的火星很快就被熄灭,他不厌其烦一遍遍点着,堪比对抗一场拉锯战。
江瞬倾看了一会儿,走过去,伸出双手替他捧住了火口。
男人动作却停下来,抬起眼眸朝他看来。
江瞬倾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但索性那深邃的眼睛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很快,男人垂下眸子再一次点火。
这一回,香烟很快被点燃了,火光明灭间,少年很近的看到男人的脸。
眉眼如画,淡然清远,清澈却又难测。
他看的有些痴了,一时忘了收回手,直到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道谢,他恍然回神,收回的手略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藏进了棉袄的衣兜里。
顾景和好不容易点燃的香烟,没有抽几口,就被风给抽的只剩个烟屁股。
他将烟掐灭,没再点第二根,只是抬手擦了擦眼睛。
江瞬倾常不自觉的追逐他的身影与动作,看到他拂去睫毛上沾染的白色,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下雪了!”
“嗯。”
大概是刚才从林漾漾那里听了太多关于顾景和的事,对于顾景和这样简短到几乎有些冷漠的响应,少年竟已不会再生出尴尬或是失落的情绪来。
“今年的雪下的真早,南方都这么冷了,不知道北边得冻成什么样?”
他以为顾景和仍旧不会接茬,没想道对方却说:“再出门的话,多带些厚衣服,也多穿点。”
顾景和是想到了他冻得发青的手,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然而听在少年耳中,这就是一句特别的关心。
近乎弥足珍贵。
“好。”他微仰头看着顾景和,眼神里有不自知的炙热。
忽然,身上被人扔了个东西,江瞬倾低头一看,是条驼色的羊毛围巾。
很柔很软,好像自带暖意。
“赶紧围上。”林漾漾在离他几步远处说。
“不用……”
“什么不用,脖子灌风冻死个人,别明天感冒了。”林漾漾道,“你顾哥怕你冻坏了,特地叫我拿给你的,你要辜负了他的心意,他可是会伤心的。”
伤心什么的多少是有点浮夸了,但江瞬倾还是下意识朝顾景和看去,只是那张脸平静的像是无波的古井,什么也看不出。
“你小子老看他干啥,他那脸上还能看出花来。”林漾漾说话间已走到近前,他干脆扯过江瞬倾手里的围巾在他脖子上缠了三圈,还不满意的拉紧了一下。
江瞬倾有点被勒到了,下意识伸手去扯,林漾漾以为他不愿意戴,把眉毛一横:“干什么,老实戴好。”
江瞬倾解释:“有点紧,我松一松。”
“这样啊,那行吧。”林漾漾这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