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在家闲了两日,因着裹儿说要孩子的话,崇训就痴缠着她,一刻也不分离,生怕别人钻了空子(此处特指武延秀)。
她不是男子,孩子还需要自己生,一个不保险,两个正好。也趁着这个时机,以后怕是没有时间,也没精力。故而,裹儿多从了崇训。
这日,有人过来报说:“沈佺期已经放出来了。”裹儿想了想,命人请湘灵过来,让湘灵替她跑一趟,探望沈佺期。
湘灵去了半日,回来笑说:“沈公已经允了,托我向殿下谢恩,只是他身子不好,等好了再来拜见殿下和驸马。”
裹儿笑说:“我知道了。这些日子,你且在神都逛逛,只怕过了几日就不得闲了。”
湘灵笑说:“不得闲正好,我闲得都要卖盐了。”裹儿闻言笑起来,湘灵又说笑了几句,就下去了。
徽猷殿中,李显出了一口胸中郁气,几位宰相终于服了软,魏元忠也不闹着辞官了,还隐晦地道了歉。
经过商议谈判之后,裹儿没有去吏部,而是户部,也不是侍郎,而是郎中。
户部郎中执掌天下州县户口之事,裹儿因在幽州任职过,故而分到了河北道。
圣旨下来,裹儿几乎狂喜地跳起来,忙梳洗打扮之后,进宫谢恩。
一路而来,裹儿见秋日不复寂寥,比春朝更胜。继地方官职向裹儿打开大门后,中央官职也向裹儿打开了大门。
进了门后,就要靠裹儿自身的才干了。她深知,她的父皇不是圣人,能够一言定天下。她的威望需要自己来挣。
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裹儿她已经毅然决然地走下去,不论成功还是失败。
进了宫,裹儿迫不及待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爹娘,即便他们是最先知道的人。
她的脚刚迈进迎仙宫,就大声叫道:“阿娘!阿娘!”
韦淇听见,隔着窗纱看了眼外面,对李显说:“这孩子心里存不住事,和小时一样跳脱。”
正说着,就见人已经进了殿,裹儿一本正经福礼,引得伺候的素云等人都笑起来,道:“户部郎中来了!”
裹儿听了笑起来,手一挥,说:“有赏,有赏!”
素云笑问:“七殿下,你拿什么赏我们?”
裹儿笑说:“这你得问阿娘。”韦淇没好气道:“惯会拿我的东西做人情。”说罢,也笑了,果然赏了素云等人锦缎。
裹儿见爹娘正在对弈,就坐到李显身侧观棋,并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吵得韦淇直扶额,撵人离开。
李显笑着让出位置,说:“你就着这盘残局,与你阿娘下。若是赢了,这个给你。”说着,李显取下腰间的一枚玉佩作为彩头。
裹儿将袖子往上一撸,说:“阿耶,你尽管放心吧。”说着,就与韦淇对弈起来。
李显端着茶盅,盯着棋盘,看女儿如何脱困。正看着,又听一人进来,转头一看,笑了,原来是重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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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两只眼睛都在棋枰上,直到下完一局,才猛然发现殿内多了一个人。
“阿兄!”裹儿扬了扬手中的玉佩,笑说:“这是我赢来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