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笃定他今晚一定会走!”
张青用手捂着脸庞,看着比以往明显成熟稳重多了的妹妹,他主动抬头反问道。
张心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淡反问一句。
“那时的她,你和他联手都没拦住,现在你又怎么可能拦得住这小子,白费力气,这两天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有你忙的。”
天上的月亮今晚又大又圆,为今晚远行的旅人照亮了前行的路。
柳岩镇这几日总隔三差五发生一些稀奇事,先是有李冲被分尸,许多未成亲的姑娘被曝出未婚先失了贞洁,然后接二连三纷纷自缢,接着有什么张家祖坟被人刨了。
这什么荒唐事都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这个小小的县里,弄得叶修竹一时忙的竟忘了时间,待他反应过来时,李冲的案子也到了相应的时间。
什么时间?
死刑这种案子,像柳岩镇这种县一级的行政机构不可能是由这里的长官审理。
像叶修竹他们这种七品芝麻官也只能给这种案子定个性,交由上级层层审理。
可这种背后牵扯太多的案子真的会顺利按照程序被上面的大人们看见吗?
即使心里大致有了倾向,叶修竹也没法给出个肯定答案,更何况这个答案于那人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坐在他的宅子里,抬头环视满屋的桌椅板凳和装饰,它们都是他花了很久的心思才一点点从京都搬过来。
它们不是价值不菲,就是陪在他身边许久,久到明明不是必须品,他却又习惯不了它们不在他身旁。
即使是面对一向待他温和的祖父都怒斥他玩物丧志,他也只不过是将它们从一个光面正大可以看见它们的地方转移到那些暗不透光的地方。
叶修竹望着面前的它们,看着它们的身影,他久久才喊出声来。
“沐风,进来!”
在门外一直干站着的沐风闻声立马就进来,可待他听到自家主子的命令,他眼睛瞪大得像铜铃,犹犹豫豫地看着自家少爷,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少爷,你确定要我把这些烧了吗?”
说道最后几个字,沐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是他没听清楚自家主子的话,可你瞧瞧这话像话不。
他从小跟着叶修竹,整个叶家谁不知道叶修竹对这些东西看得比人都重要,即使是最严厉的叶首府的训斥也拿他家少爷没有办法。
所以沐风此时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可待他话刚说出口,叶修竹刀子般的眼神就一刀刀地刺向他。
如果眼神有实体,他现在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虽不可思议,沐风还是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将叶修竹所指的东西都拿了下来,然后抱着这一大堆小祖宗们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可得来的只是“扑哧”一道响亮的关门声和吃闭门羹的他。
沐风无奈地只能抬脚,将东西抱向厨房的灶台,偌大的的叶府只有那里有火引子,一路上沐风走的慢地跟只蜗牛似的,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自家主子能够回心转意,可惜直到烧完了,他也没见自家主子的身影。
望着紧闭的门,叶修竹没再犹豫,他径直朝书桌走去,提笔就是在那张白纸肆意挥霍。
黑色的墨水弄脏了他白净的袖口,叶修竹现在并没有经历去注意这些,他的目光紧紧盯住那只即将消失在他眼前的信鸽,在心里虔诚地祈求着。
之后叶修竹的日子是那么的简单,每日久居家中,每日吩咐沐风备的一日三餐皆是素食,不知道还以为他家少爷是信佛了?
沐风在心里嘀咕着。
叶修竹这种奇怪的作息也没持续很长时间,一封来自上级的官文让这几日温和的叶修竹竟看红了眼,甚至一口鲜血从口而出。
红色的血液沾染在纸张上,沐风惊慌地看着自家主子,用手搀扶地同时,他顺着叶修竹的目光,只见:
……柳氏,徐氏皆在途中死于贼人之手,柳当场死,徐中刀死于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