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她看来,今天的鉴定都多余做,那个孩子的眼睛和她妈妈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过既然孩子想,那就做,她愿意配合。别说小小的一管血,哪怕抽干她都甘之如饴。
这些年,她活得很痛苦,她明白自己对她们母女是有亏欠的,所以她不敢轻易地去死,去见那个她想了二十年的妻子。
她想,她还没有找到她们的汤圆啊,哪有脸就这样留下找不到妈妈的小汤圆一个人在这人世,又哪有脸去找视小汤圆如命的小杨同学啊。
谢灵带着纪雪上了贺女士新拨给她的保时捷。
开车的佟阳心情好得藏都藏不住,脸上的那双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一上午都没缓过来,谢灵看见也装作没看见。
纪雪上车以后回头看了一眼,蹙眉道:“我不喜欢她这样热情的样子,好像显得我的过去都是我倒霉,我活该,她是无辜的一样。”
谢灵看着纪雪,知道她这是生气了,顺毛似的摸了摸她的手臂。
纪雪接收到来自谢灵的安抚,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主动把手臂伸到谢灵跟前。
她靠着椅背仰起头,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气呼呼的:“就算是被绑架了,那也是她没有尽好当妈的责任,这是她身为监护人的失职,现在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当初她但凡小心一点,今天也不会要来这个地方。”
“嗯,纪雪说得对。”谢灵点头,一边摩挲着她的手臂,一边和她挨在一起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纪雪听到谢灵的理解和认同,歪了歪脖子,用脑袋顶上了旁边的脑袋,继续吐槽:“她怎么就能在老婆死了没多久就和别人结婚了呢?她这种行为到底算什么?”
“好了,不想这个。”谢灵回蹭纪雪。
纪雪猛地睁开眼,身侧的左手用力握紧:“我收回我昨晚的话,我还是生气的,我还是怨的,我……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是她的孩子,窝囊!憋屈!没用!”
“那怎么办呢?”谢灵睁开眼,望着她的侧颜,下颌的线条清晰流畅,足以杀人的好看。
纪雪撇嘴:“等结果出来,我一定要好好质问质问她。”
“你想的话,刚才就可以问了。”谢灵伸手勾走眼角瞬间下滑的那滴泪珠,用指背抹去了它的所有痕迹。
纪雪仍望着车顶:“不,现在没有证据,万一不是呢,等确定了我再跟她撒泼。”
谢灵被纪雪的用词都笑了。
纪雪侧头看她:“笑什么?”
谢灵却不回答,指了指车顶:“看,定制的星空顶,美不美?”
“美。”纪雪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灵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带你去吃蛋糕好不好?”
“好。”
纪雪应声坐好,想起上次自己吃蛋糕时作死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低声道歉:“上次对不起。”
“不是道过歉了吗?”谢灵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似乎刻意回避般侧头看向窗外的经过的车子。
“那也觉得对不起。”纪雪也随着歪着头,只是她看向的是谢灵的耳朵,“你刚刚为什么又笑?”
谢灵心情平复得很快,闻言立即回过头,对上那双因为泪水的湿润美过了星空的眸子:“因为你太可爱了。”
“有吗?”
“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正中这里。”谢灵一边解释,一遍戳了下胸前偏左的位置,“所以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冷漠了,好吗?这里会疼。”
心形蛋糕在纪雪的嘴里化开的时候,她才迟钝地应了声好。
谢灵听到那声迟了许久的回答时,正用掌心托着下巴,专心看着小口小口吃着蛋糕的纪雪,乍一听她说话,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纪雪显然也没有发现她在出神。
但谢灵并不在意,她及时地伸手抹去纪雪嘴角的奶油,随意捏了捏手边的纸巾就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向了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门上的牌子写着两个黑色的字体,因为太远了,所以有一点看不清。
谢灵记得那好像是一家理发店。
她想起早上给纪雪编发的时候看到开叉的发尾,沉吟片刻,望向了纪雪:“我们去换个新发型吧?”
这个提议太突然,纪雪有些茫然:“为什么?”
“夏天要来了,头发太长会很热的。”谢灵说着也把自己束起的长发抓到了颈侧,长度已经快够到腹部了,是很长。
纪雪理解地点点头:“那回家拿剪刀剪掉一些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