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附近已经围满一圈看热闹百姓,听她这么说立即有两个人转身离去。
正要抄家伙的四个汉子见状面面相觑,心虚得手里的家伙差点松掉。
“老大,东家只是让我们拿货,没让我们惹事啊,要是衙差过来找上东家咋整?”
“是啊,要不,我们几个垫点钱给那小子,把货拿回去交差,别给闹大了……”
“你他娘的都抄家伙了,现在才后悔不想闹大?”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冷哼一声,目光闪烁,勉强镇定心神,“一会衙差来塞点银子搪塞过去就成了,这小子敢和我作对,今儿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大哥大哥,下手轻点,别别闹出人命了,俺可不想再蹲大牢了。”
“少说废话,赶紧的!”
他们离得近,谈话内容自然而然被春水尽收耳中,在他们冲上来前陡然起身,横着长棍挡在前面。
“倘若衙差都是能用银两贿赂的,那这天底下毫无秩序可言。你们众目睽睽之下,无视王法天理,肆意抢掠欺压百姓,这与悍匪有何区别?”
她缓缓扫视一圈,声音不高不低,正正砸入众人心中:“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今日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殴打我们,明日难保不会轮到你们;今天抢的只是一张皮毛,明天谁知道会不会抢姑娘、孩童?”
话音刚落,无数道怨毒凶恶的目光刀子般朝几个大汉刮去。
不少人呸声骂他们无恶不作、狗仗人势。
春水对于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勾勾唇再添一把火:“乡亲们,你们说,这种祸害能让他们留在街上大摇大摆晃荡吗?”
“不成!”立刻有人应和。
“这些强盗就得抓起来,在牢里过一辈子!”
“呸!让他们活着太享福了,应该砍头,从根源上解决!”
民愤铺天盖地袭来,各类咒骂怨语刺痛几人的耳。
其中的陆老大最为恼怒,高举木棍面目狰狞道:“你个贱蹄子乱说什么,找死!”
木棍随话音落下,一点点在瞳孔放大。
春水呼吸一滞,本能地想往后躲,却始终抬不起腿。
突然一个力道把她往后扯,步子凌乱地后撤几步,恰好错开落下的木棍。
春水胸口起伏不迭,扭头看向程宿近在咫尺的脸,漏跳一拍的心剧烈跃动,震得胸腔发麻。
程宿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
几人还想上前,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威严声音:
“何人在此闹事?!”
围观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一队官差走进来,为首的人继续说:
“藐视《楚律》者,按律应当收押入牢学习律法,满一月方可出狱。”
陆老大身后一人被唬住了,急声开口:“老大,是官差,我们跑吧!”
“跑,往哪里跑?”为首的官差冷漠打量春水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一脸凶光的陆老大上:“就是你带头抢劫?”
陆老大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东家同他买鹿皮,这小子拿到钱不交货,我们这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