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他舔了舔因为廉价尼古丁而焦黄的牙齿,断了一根小尾指的右手捏着照片一角,神态里有种古怪的兴奋:“是你!”
黑衣保安训练有素,将她挡在身后。
宋昭宁抬手拦了一下,纤细五指向下,一个温和但有力的拒绝姿势。
她上前半步,站在香樟木落下的光影里,长发干净利落地束起,眉眼很冷。
“你找我?”
闻耀祖嗬嗬地笑起来:“长这么靓,难道那小子这么多年还对你念念不忘。”
宋昭宁不想听这种没意义的车轱辘话,她问:“有什么事?”
闻耀祖拇指捏着食指,做出一个搓捏的动作:“既然你喜欢他,我又替你们宋家养了他这么多年,我要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宋昭宁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她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小李,对她轻微而隐秘地摇了摇头。
小李怔了怔,心领神会,悄悄对漂亮老板比出一个ok的手势。
这些事情,不要让闻希知道。
闻耀祖还在等她的回答,他自顾自,絮絮叨叨地,说自己多不容易。
家里养着一个亲生的,外头还要养着两个收留的。他父母生前有钱,可人死了,一了百了,曾经三百尺的豪宅被拍卖,唯有一间落在外婆名下的小平房可以遮风避雨,后来输得眼红,只能以市价的三分之一卖掉。
他说到这里,手机震动,宋昭宁垂眸扫过,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不用想,席越那个疯子不可能安静一晚上。
她按掉电话,不出意外,对方的第二通紧追而来。
宋昭宁任由他占据这条通话线路,将震动模式调成静音模式后,终于看向手舞足蹈的闻耀祖。
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病态又可怕的神采,宋昭宁沉静地点了点头,他立刻漫天要价:“三百万……五百万!嘿嘿,一千万也可以,反正对宋老板你来说,不过就是一台车子的钱吧。”
宋昭宁原本想说,护城不是每个二代都会买一千多万的跑车充面子,而且能一次性拿出千万级流动资金的二代也不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宋愈。
但她只想到这里,便觉得索然。
她把闻希从生死线上挣回来,甚至用不到一千万。
闻耀祖还在激情四射地发表演讲,说那些年多么多么不容易,说闻也打了多少份工,其实他的本科大学很好,也有继续深造的可能,但没有钱,于是一切寸步难行。
宋昭宁没有吃过这种苦,所以她只是听着,觉得又是荒诞,又是遗憾。
闻耀祖口干舌燥地说完,朝她伸出那只缺了小尾指的手。
掌心皲裂破皮,像一棵大火焚烧过后枯朽蜷曲的树皮。
细跟笃定地踩了两步,她平静道:“报警,我怀疑他吸毒。”
。
她说完这句话,来自陌生号码的第十七通电话骤然掐断。
宋昭宁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