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看着她,不知怎么,心里有点泛酸。
他毕竟是兄长,长年累月跟在宋愈身后替他收拾烂摊子。永远有backup的小孩有恃无恐作天作地,但宋昭宁正式接手公司的那一年,宋愈还不知道在哪座南半球的热带城市纸醉金迷。
都是小辈,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她有好多身份,既是颂域的最高话事人,亦是宜睦的幕后资本,但众多环绕着她的金色头衔中,宋敛最喜欢也最遗憾的身份只有一个。
宋家的小公主,宋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未来或有名或无籍的观星学家。
但这些都不可能了。
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宋昭宁。
宋敛换了个坐姿,双手撑着膝弯,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
宋昭宁磕掉半截烟灰,转头问:“你到底来干嘛?”
好。
一句话。
所有温情烟消云散。
宋昭宁根本不是等着王子骑白马来救她的小公主,她是握着宝石长剑屠龙的勇者。
宋敛撑着脸哼笑一声:“也没什么,看你有没有像小时候泪汪汪的找哥哥。”
“?”
宋昭宁无法理解:“第一,我小时候不爱哭。第二,我也没有喊哥哥。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宋敛站起身,点头:“行。”
他双手收在衬裤侧袋,瞥了宋昭宁一眼:“是我自作多情,临时更换航线来见你。”
宋昭宁不为所动:“那是因为颂域有配套的私人飞机停机坪。”
被拆穿了。
宋敛抵着鼻息,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一勾,笑道:“行了,算我想卖你一个人情。证监会的人来调查席越,他手上有几只a股出了问题。刚收到的消息,人已经不在护城。”
过许久,她点了一下头,淡声问:“你做的?”
宋敛答非所问:“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的小打小闹我会照单全收。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别人欺负到你头上。”
她短促地闭了下眼睛。
半晌,她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多谢。晚上不招待你,给你在迷境留座。”
宋敛挑眉:“你去哪里?”
宋昭宁抬手挽过西服外套,边走边发信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宋敛摸了摸脖颈,在她身后闷声问:“要不要帮忙?”
她脚步瞬间一停。
银色高跟鞋锥着清晰明亮的大理石地面,她一动不动,影子拉得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