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确把毯子铺开,盖在她的身上。
整个过程没有带起一点冷风,动作轻缓而小心。
刚被熊丽华骂了一顿,沈疑心里还是酸酸的。眼下,梁确小心而温柔的举动,竟反常地令她感到几分可以依赖的安心。
仿佛此刻他不再是什么需要她绞尽脑汁还讨好不了的超级领导,只是个能照顾她的大哥哥。
不放过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心细如发。
沈疑稍愣,不明白这个念头是从哪冒出来的。
……好恐怖,自己居然能把梁确和邻家大哥哥画等号。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相似之处?
——这是她被烧迷糊前的最后想法。
……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两人抵达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
凌晨的急诊人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大厅里空空荡荡。沈疑烧得有点神志不清,连挂号都是让梁确代劳。
预检台的护士给她量了□□温,结果喜提39。8c。
“我去,牛x。”沈疑看着红色的体温枪,感叹一声。
“……”梁确沉默,拉着她往诊室里走。然后是一系列的面诊,抽血化验,开药。
……
结果显示是细菌性发热,必须要吊抗生素。沈疑睁着眼睛,看医生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难受得不行。
感觉他好像不是在敲键盘,是在敲自己的骨头。
末尾,她听见梁确问医生:“生理期用这种消炎药会有副作用吗?”
医生又看了眼单子,然后说不会。
……
出诊室之后沈疑有点站不住,问跟自己并排走的梁确:“我可以靠着你吗?就一会会。”
梁确:“……”
实际上沈疑是那种典型的“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人士。但凡被拒绝,她能一秒老实。但要是对方一直不拒绝,她就能一直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甚至有些时候自己还意识不到。
这会浑身烫得厉害,看东西也模模糊糊有两个重影,脚下更是发软。
她想找个人肉拐棍,连求助对象是谁都没搞清楚。
梁确没回答,却把胳膊递过去,由她抓住,然后把大部分力气用在这上面。
他身上挂了半个人的重量,重心却没有因此下倾分毫。注意着沈疑的步调,尽可能和她保持一致。
即使隔着好几层衣服,他似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滚烫的温度。
……
输液的地方在另一栋楼。护士撩起沈疑过长的毛衣袖子,在手背上涂上碘伏。
药水顺着紫色的输液针进入静脉,滴滴答答,无休无止。
她盯住头顶的两大袋药水,看了一会,然后说:“我又有点坐不住了。”
这次梁确很主动,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靠着我。”
沈疑唔了一声,乖乖照做。
他肩膀的高度正合适,头往旁边一歪就能靠到,不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