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玖儿点点头。“找两个人吧,顺道帮他洗头擦身,换套干净衣衫,再将那脸上碍眼的胡子剃了。”
云霓与云蔚对视一眼。这个,不算顺道吧。
“是,姑娘。”
卢玖儿小息了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到山寨内外逛了个遍。等到用过晚饭,他们要审的、要查的都差不多了,便招呼一声,聚集到正厅堂屋处碰头。
寨主何猛之前透露的信息重大,因此由严家兄弟亲自执行审问。
“他是五日前在镇上赌坊遇上的人,对方认得他,但他却从未见过那人。当时赌坊内光线昏暗,人吵声杂,只听得对方问他接不接一单掳人的任务,如果肯接,可以先付三成订金。他顾着赌局输赢,随口应承了下来,便没太当一回事。”
严明浩将搜出来的订金和书信摊开来,让卢玖儿过目。
“孰料,就在次日午后,便有一山民将银钱和书信送入寨中,指明让何猛收取。书信上对我镖队一行的脚程和路向都很清楚,并指明要掳的人正正是姑娘。”
卢玖儿眼眸微闭。“他们有约定得手后要如何交易吗?”
“这便是最奇怪之处,他们并没有约定。”严物智答道。
他对何猛采取了问话技巧,在最最受不了之际,依然没有改变回答。所以,那就意味着何猛的的确确不清楚抓到人后,该如何交给对方去领余下的赏金。
严明浩补充道:“我认为,何猛说的是实话。”
卢玖儿颔首认同。
他连要劫掳自己的枝节始末都供认不讳,那就没必要替毫不相识的主谋隐瞒或说谎。
“其它人呢,能问出什么来吗?”
严物智摇摇头。“可能何猛想私吞赏金,所以并没有向他们透露太多。他们只听说今天会有肥羊过路,是老大亲自点了人马带着去劫镖的。若不是当时何寨主叫嚷出来,他们也不知道真正要劫的是皇商。”
卢玖儿沉吟了半晌,将桌上的订金分成了三拨,分别代表一种可能。“你们觉得,这是是冲着我本人、皇商,还是其它缘故而来?”
严物智微愕,迷惑地问道:“玖姑娘,皇商不就是你,你不就是皇商吗?”有甚区别?
严明浩直接忽略傻亲弟的问题,向卢玖儿建议道:“我们可以留几个人下来待上几天,看还有没有人主动到寨里联络。但是玖姑娘您明早必须要起程离开。”
保护东家的人身安全,才是他们最核心的使命。何况,今天他们没有如期到达落脚点,接应的人便骑了快马过来确认情况,同时送来了一封信函,催促他们切勿在途中耽搁,务必要尽快抵达京城。
卢玖儿知道那份催促函的内容,但对于这座山寨,她还心存疑虑。
“你们打算如何解决那些人?”
她转悠的时候将周边都瞧清楚了,此处山地的泥土层薄且贫瘠,土下几乎都是大块的石头或板岩,并不适宜耕种。如果靠采摘山货或打猎为生,根本养不活这一寨子的人。
乍眼看过去,寨里的人青壮年少的少,多是老弱懒残的。就这么丢下了,后面还会继续祸害一方。他们现在走的便是计划中的通商之道,这种没有眼识、没甚势力,只懂东搞西混搞钱财的山匪,对他们来说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也如风子搬烦扰,能处理掉是最好的。
东家问人的解决办法,难道是想——
“杀了吗?”严物智下意识一问,眼尾余光瞅见大哥的横眉怒目,他哈哈干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要不,送到官府去?”一物治一物,这样最是省事。
“他们都犯过重罪吗?”卢玖儿问道。民不告官不管,如果不是犯罪,恐怕官衙是毫不理会的。
严明浩琢磨着东家的意思,试探地道:“要不我们再审问得仔细一点,身上有人命的或通缉在逃的,就交给官府。其它的就地遣散?”
“他们里头有身手好的人吗?”像高武那样有武功底子的。
严明浩大约猜到她的想法。“是有两三个。”调教一下,勉强也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