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竟日渐好转,意识一点点恢复了,终于在某刻艰难地张开了眼睛。
睁眼时应是黑夜。由于长时间合眼不见光,床头的月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伸手去挡,便感到右手麻得不受控制。恍惚间心下一凉,想完了,拿剑的手怕是废了。
我艰难地转过头,却见一只手紧紧地将我的抓着。顺着那手看上去,冷不防对上双熟悉的眼。
四目相视,一时有些尴尬。
我的手一下子被松开了。
“你醒了。”那人这么说道。
“嗯……”我咽了口口水,觉得发出的声音沙哑奇怪,竟不像我,“王爷,我睡了多久?”
“有十天了。”
“我们到哪儿了?”
“还在岳阳。”
“还在岳阳……”我又吞了口口水,“京中局势还好吗?”
“暂无燃眉之急。”
“那就好,”我略宽心,打量他一通,“王爷的伤……”
慕恒摇头:“我的伤不碍事,倒是你,险些没命。”
“王爷无碍就好,”我勾了勾唇角,“太子爷托我保护好王爷,卑职所幸没有失职。”见慕恒表情有些复杂,我了然,在他开口前解释道,“对不住,瞒着王爷了,其实卑职就是铁面。出门前,我爹吩咐我这么做的。”
“白师父?”
“嗯,其实我爹向来很欣赏王爷你,他说你心眼多,我便装跟着你,什么事都照你说的办就是了,反正你这个人聪慧,就是刚愎自用,不相信手下的人的,我装成这样,也正好麻痹对手。”
“……你说你爹很欣赏我?”
“是啊,”我笑,“本来我还有些怀疑,但这一路上,还多亏了王爷。”
“驿馆的刺客,宁安府的埋伏,西淮城的追杀,朝露寺的迷香,都是你帮我逃脱的。”
“这还用说。”我不无骄傲道。
驿馆的刺客是我在最后关头挡在慕恒门外的,宁安府的幽梦散,则是我趁着厨子给我送吃的套话,将计就计将那东西抹在了饭盒上,从而通过厨子的手和衣袖沾染食物,我知道慕恒能辨得出这味道。西淮城集市,追在我们身后的刺客,被我用暗器不动声色地解决,至于朝露寺,我本是百毒不侵之身,那香怎能迷倒我。
慕恒没说话,半晌,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突然下了决心似地要开口。
我了然抢白:“王爷啊,此次我做了这么多,当年的事儿你就忘了吧,那秋红姑娘原不是我要跟你抢,是皇上觉得她配不上你,叫我去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