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春瞧着她,只是笑。
薛芝被他看得有些恼了,将手里的书砸了过去,瞪他:“你瞧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儿还是有花?呆子,呆子。”
罗定春接住她砸来的书,眼中笑意更深。
她曾经还是薛芝时,二人偶有交集,那时她话又密,他话则少,每每得不到回应,她便叉着腰,瞪着一双丹凤眼,凶巴巴地骂他:“呆子!憨货!”
“我与你说话,你听到了不曾?”薛芝当真有些恼了。
罗定春将书轻轻放在桌上,看着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薛芝刚冒上来的火便熄了下去,她嘟着嘴重新拿着书:“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沐浴盥洗,一会子就要开夜宴了。”
罗定春见她粉腮桃面,格外娇憨灵动,一时没忍住,便倾身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然后再飞快离开。
薛芝恼极,她抬手就将手里的书砸向他后背:“罗定春!”
除夕夜宴开。
薛芝坐在席间,一边是罗定妍,一边是裘氏,她看着桌上这些人,心情郁郁。
薛府如今怎么样了?
她一时出了神。
母亲上回说,要从旁支过继一个过来,眼下如何了?叔父如今回京了,想必也会带着清亦在薛家过年。
薛家就她一个女儿,再没有旁的子嗣,她死后的这几年,每年过年父亲母亲都是如何度过的?
想到这儿,薛芝眼眶有些发热,她怕旁人看出什么来,便连忙垂下眼眸,假借喝水动作掩盖情绪。
“嫂嫂。”罗定妍仰头看她,见她眼中水光晃荡,便好奇道:“嫂嫂怎么了?”
薛芝放下杯盏,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没事,是菜有些辣了。”
“夫人!夫人!”有人忽然跑了进来。
席间的人都看了过去。
二房的戚氏不满道:“有话就说,这样慌里慌张的,成个什么样子?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治家不严,疏于管教。”
来人是个婆子,是裘氏院儿里的婆子,她理也没理戚氏,只看着裘氏,激动道:“夫人,景王府来礼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都看向薛芝,神色各异。
王府来礼端倪初现
裘氏颇为激动,她想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故而一时手忙脚乱,引得戚氏暗暗发笑。
薛芝将裘氏拉着坐下,语气温和清浅:“母亲不必见外,今个儿是除夕,想必景王府的人已经回了。”
接着,她睨了一眼戚氏,视线一转,落在那婆子身上,问:“可回礼了?”
婆子忙不迭点头:“回了,回了。”
戚氏接问:“回的什么?”
婆子满口回道:“回了许多,我记不得了,只记得里边儿有一对儿青釉里朱影白高足杯,还有个……芙蓉琉璃曲腹卧足花口杯。我只记得这两样,里边儿还有一大堆,都是我没能记得住的!”
戚氏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哥这真是好手笔!他当真以为,这罗家是他一个人的罗家了?把仓库当成他自个儿私库不曾?”
“这是什么话。”裘氏气得不行:“便是回礼,也是以我们大房的名义,用的是我们大房仓库里的私物,如何会在府中的库房里拾捡?”
戚氏阴阳哼了两声,没有接话。
薛芝看在眼里,瞅她这幅模样,又瞧婆母委屈的样子,便道:“二婶婶是觉得我们大房,偷了公家的物件儿来充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