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看上去安静斯文,人畜无害。
等等,这两个词和眼前人真的有关系吗?
丹枫无奈地一揉眉头,索性不想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令人猝不及防,他甚至没能搞清自己此刻坐在这里的理由——他当然可以将这行为合理化为报答,得以自欺欺人,可尾梢扑来的有起伏的呼吸提醒他,这个借口并不确凿。
他望向扔在一旁的枕头。
那个备用枕头有着舒服的布料,平整的绣面,塞满暄软棉花,是一个合格的抱枕,此刻却孤零零地躺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板上。
是他亲自抽走枕头,替换成了尾巴。
是他主动送上去的,
洒落在肩的月光变得有些许沉重,正如丹枫的心事,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目光放空。
月光斜移,地板的缝隙仿佛渡了一层银水,不知过了多久,龙尾上传来的力道令丹枫回过神。
郁沐做了噩梦,眉心紧蹙,不安稳地收紧手臂,脸颊贴在尾部的鳞片上。
触感变得鲜明,丹枫有点坐立难安,伸手拉过被角,给郁沐盖到下巴。
被子里的尾巴轻轻拍打,柔软尾羽一下下抚过手臂,平整的被面时起时伏。
不一会,郁沐被哄好,把头更往里埋了埋,睡熟了。
丹枫的手搁在膝上,略微蜷曲,他静默片刻,阖眼,收敛气息,陪伴他的只有对方平稳的呼吸。
——
郁沐一觉睡到天亮。
久违如此好的睡眠质量,以至于醒来后,望着空空如也的卧室,心里有点失落。
怀中持明的尾巴柔韧冰凉,尾尖会探进衣摆里,在碰到皮肤之后礼貌后退,对被窝中的热度不大适应,却小心翼翼束手无策。
和它的主人一样。
郁沐眯起眼睛,曲起手臂枕着,心情美妙,看什么都顺心,连吊灯上贼头贼脑的兆青都憨态可掬……
个屁。
他一道目光电射,钉在兆青身上。
“我昨晚什么都没看见——!”兆青大叫道。
郁沐白了它一眼,“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
“是,是。”兆青细声嘟哝,“……不愧是龙尊,媚上的手段还真是特别。”
嘶,等等。
不就是尾巴吗,它岁阳也有!
“你在嘀咕什么?”
郁沐坐起来,阳光从窗户照进,室内亮堂,要不是云吟的气息依然缭绕在卧室,他几乎要以为昨晚是他的错觉。
建木会梦到给尾巴摸的龙尊吗?
郁沐思索着,谁知兆青从吊灯上飞下来,扭扭捏捏地露出自己青蓝色的尾巴。
郁沐:“?”
“大人,请摸。”兆青诱惑道。
郁沐一巴掌把它挥走,“滚。”
兆青:“嘤。”
郁沐收好被褥,洗漱完毕,有点饿了,清晨阳光正好,适合外出觅食。
在此之前,要先去后院看看病患的情况。
他伸了个腰,推门,率先入目的依旧是建筑材料满地堆放的前院。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