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兴与父亲不和,亲近宋党是真,崇拜兄长也是真。
他们俩往这一站实在显眼,夏侯泉骑着马溜达了过来,嘲笑道:“陛下的侍卫不够用了,要你们俩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喝酒取乐的公子哥守?”
虽然夏侯泉和顾泳都是宋党,但党内亦有争斗。
季时兴不管他们党不党的,直言不讳:“滚。”
帐营内,宋丞相开口:“魏师看了这么久,看出名堂了吗?”
魏婪捏着锦盒的手紧了紧,忽地笑出了声。
下一瞬,魏婪一把抓起锦盒里的丹药塞进了嘴里,没有水,便直接拿了闻人晔的茶杯,“咕嘟咕嘟”两口和着茶一起下了肚。
他低低地喘了口气,将手中的茶杯砸了出去,“噼啪”脆响,飞溅的碎片落在宋丞相脚下。
魏婪抿着唇,眸中似有怒气:“丞相既然觉得有问题,那我就吃给您看。”
“看看我会不会被这颗丹药毒死!”
证物说吃就吃了,季太尉“嚯”了一声,没想到魏婪这么狠。
闻人晔也震惊不已,他抓住魏婪的肩,目光从他的喉咙下移,最后停在魏婪的肚子上:“你真吃了?”
魏婪颔首。
“感觉胃里发热,身上有股力气,想找个人使出去。”魏婪又喘了一口气,不是热的,是紧张。
一颗丹药当然吃不死。
宋丞相毕竟见过世面,仅仅是瞳孔微微放大,很快稳住了表情,顾游就不一样了,目光呆滞,像被人从后脑勺敲了一棍。
他回过神,指着魏婪大喊:“毁掉证物,你这是做贼心虚!”
魏婪冷笑:“谁是贼?”
依他看,分明是贼喊捉贼!
季太尉急中生智,临时反水,突然往地上一跪哭嚎起来。
“陛下啊啊啊!”
季太尉用袖口抹着脸说:“老臣早就劝过丞相大人,事关先帝非同小可,不能随意下结论,可惜老臣人微言轻,丞相大人不愿听。”
“臣惶恐!臣无辜!臣是被迫跟来的!”
季太尉老泪纵横,像是被夺了清白的良家子弟。
季时钦默默移开眼。
宋丞相了解自己的对手,并不意外他的厚脸皮。
闻人晔见不得他在地上撒泼打滚,叫人将季太尉与季小将军请了出去。
顾游也想偷偷跟着走,被魏婪叫住,“少卿急什么,帐外有银钱捡吗?”
顾游只能重新转回来。
宋丞相笑呵呵:“既然是误会,臣就先告退了。”
魏婪低声咳嗽了下,“宋丞相的误会,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宋承望作揖:“是我老糊涂了,改日定叫小辈上门赔礼道歉。”
“丞相大人说笑了,我不要您的礼,听闻您才高八斗,文采斐然,为我写篇文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