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脸,单手撑地,借着力翻身而起,足尖点地,猛然发力向前追去。
“大人!”
“大人等等我们!”
闵时安无暇顾及他们,她咬着牙拼尽全力追赶那辆马车,既然被她撞见了,就休想安然无恙离开!
那马夫似是听到了动静,冷不丁被紧紧跟在马车后面的闵时安吓了一跳。
他扯着嗓子喊道:“这位姑娘!”
“我这马车里可是你们淮临宋氏宋大人,宋晏晅晓得不?”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录尚书事。”
“耽误了正事,你可担待不起啊,姑娘!”
闵时安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她的呼吸错乱一瞬,动作也慢了下来。
宋晏晅?
她身上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劲,快如闪电般向前跃起,一只手死死抓住马车后壁,整个身体悬空在空中。
闵时安指甲因过于用力而生疼,她手臂紧绷,缓缓用力想要到马车之上。
然而,就在此时。
马夫突然掀开帷幔,他双手握住匕首,狠狠刺进闵时安的胳膊!
闵时安脸色骤变,她咬着牙,看了一眼贯穿手臂的匕首,忍着剧烈疼痛仍旧不肯放手。
“姑娘,何必呢?”
“我这马车里,可不仅仅只有宋大人。”
那马夫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正色接着道:“姑娘,我向来只救人不杀人,可若你执意不松手,那我就只好……”
“只好……”
他视线停留在闵时安腰间的玉佩上,说话声音逐渐低不可闻。
随即他惊呼一声,磕巴道:“永永永康公主?”
“坏了!”
一刻钟后。
闵时安面色铁青地坐在那马夫身旁,被迫也当了一次马夫。
她的胳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仿佛凭空多出了一个大胞,不仅如此,还要被迫听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耳旁絮絮叨叨。
烦得要命。
“我呢,姓马,叫什么不重要,江湖人称小神医。”
“为什么是小神医呢?”
“当然是我们师父他老人家在前,神医的名号非他莫属,我只好委屈一下,当个小神医玩玩咯。”
“我说小师妹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永康公主啊,师父他老人家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当初天资有多么聪颖。”
“你看这事儿闹得。”
“不过小师妹啊,你也不能怪我下这么狠的手,这马车里头的宋大人若出什么事都够我死上八百回了。”
“更别提还装有师父特制的针对各种疫病的药方。”
“……”
闵时安完全没有任何插嘴的机会,身边的马小神医一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这人口中的神医师父,便是她幼时偷跑出去玩,遇到的一个奇怪的人。
本来她只是不慎撞到了他,也诚恳道过歉了,哪知他却不依不饶,活像一个人牙子,抱起她左看右看,甚是满意。
这给幼小的闵时安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