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旷说完,顶着韩七诧异的眼神,继续对那小厮道,“只是不知是哪家女眷?”
那小厮顿时就为难起来:“碧玉姐姐也没说啊。又,又。。。。。”他一咬牙,“又说女眷名讳不好透露,叫我只管问郎君肯不肯卖。”
韩旷便蹙眉道:“原本一两白笃耨也没什么,只是赠给不知名的人,恐沾上祸事。”
“哎,那、那奴婢这就去回绝碧玉姐姐。”小厮连忙道。
那怎么行?
“罢了,相逢也是缘。”韩旷温声道,“你只管问个姓来。若姓氏偏门,或许认得。”
那小厮猛松了口气,问个姓能有什么。便应了一声,径自去了。
他一走,韩曜先是蹙眉,又蓄意打趣道:“十二郎,是哪家小娘子?”那日在祖父外书房谈婚事,韩曜走得早,并不知道韩旷与林二娘子定了亲。
“倒也不一定是小娘子,或许是个已婚夫人。”韩旷摇头道:“只是旁人既来求了,总得问清楚。”
韩七喊了一声,只觉无趣:“你这人好没意思。”
韩旷面不改色道:“你若嫌没劲儿就先去,我稍后便来。”
“行罢。”韩七笑,“那我先走了。”语毕,扭头就走。
要不了一会儿,那小厮便快步赶来,装模作样的擦汗,表功道:“碧玉姐姐不肯说,奴婢歪缠了许久,只说是姓林,旁的再也不肯说了。”
林。
韩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若真有琵琶?抱意,势必想要退婚。要退婚,要么求长辈,要么从他这里入手。
往日里久居深闺,难以出门见他。这会儿好不容易外出赴宴,又恰逢韩旷写诗表明自己也来了,还暗示了香料。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错过今天,见面详谈更是遥遥无期。
若林二娘子真是她,以她的聪颖,即刻便会遣人来寻献香人。
“这满汴京姓林的,没一百也有八十。“韩旷蹙眉,看似不满道。
又见小厮点头哈腰,叹了口气,“罢了,就当结个善缘了。小乙,去取一两白笃耨来,拿匣子盛了。成安,你去取笔墨来。”说着,扔了一颗金瓜子给小厮。
那小厮当即眼前一亮,小意伺候着。
待笔墨到了,韩旷便写了一张纸条放入匣中,递给他:“上头我已写明了这白笃耨的存放方式,使用方法,你只管送去便是。’
小厮谢过,赶忙捧了匣子就送去。他心眼多,临到半路上,分明接了赏,又怕出事,打开匣子取出纸条,求了个识字的管事给他读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捧去给碧玉。
“这、这怎么还有张纸条?”碧玉接过盒子就皱眉。
“碧玉姐姐,我找松风哥哥瞧过了,纸条上就讲了这香料要怎么用,该怎么放。”那小厮笑盈盈的。
碧玉便松了口气,匆匆递送到林稹手里:“那位郎君慷慨,赠了小娘子一两白笃耨。”
“这怎么好收呢?”林稹蹙眉,赶忙问道,“可问过一两要多少钱?”
碧云一愣,“那倒不曾。”说着,大概是怕林稹责怪她办事不力,赶忙道,“那位郎君写了纸条,许是上头有价钱。”
“哦?”林打开匣子,取出纸条一看??
“白笃耨,产自海外真腊,须避水存放。虽去月所得,然不识物性,恐生虫,尽早破而焚之。”
很正常的叮嘱,但林第一眼就瞧见了“焚”字。
上半个字是“林”。
对方果真是有意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