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汐姐姐笑:“你还敢骂他?我看傅生一会回来,你敢不敢当着面骂。”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男人宽厚的嗓音:“抱歉,借过。”
宋雨妩抬眼,看到门被推开。
男人踏进病房,先是宽阔的额头,再是锋利的眉,深沉的眼睛。
他那天穿了件灰色的西装,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马甲和衬衫。不是一周前的深夜来她公寓,匍匐在她身上时穿的那一套了。
西装的肩线,晕开深深水迹,大概是从外面回来,淋了雨的。
傅同杯唇淡淡抿着,视线扫了一圈,落在她身上,停顿不过半秒,又移开。
渝汐姐姐嗔道:“你又出去做什么。”
她丈夫起身迎接:“刚刚渝汐还说到你。”
渝汐急了,怕傅同杯真问:“谁说他了嘛,姐夫你也是,干嘛乱说话。”
“喔,真是我乱说话?”
门被完全打开,露出傅同杯身后的人,竟然是傅明绮。
“喔,原来是去接明姐。”
这个病房,这帮人,从小相熟,自他进来开始便热热闹闹说着话。
都是粤语,语速很快,也有很多特定的表达。宋雨妩坐在一边,不太听得懂。
只是她性格向来内敛安静,以前在宋家,也总是被晾在一边,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傅同杯坐在她身边,中间隔着一个摆兰花的高花几,有她肩膀那样高。
兰花淡雅芳香,隔着花叶影影绰绰,他的面孔也模糊不清。
想起那晚的事,她觉得心里尴尬。
他对她说那种话,估计是不想看到她来的。毕竟这些都是他身边的人,尽管她只是来看看宝宝,但是可能又要被讨厌了。
她垂下头,索性不开口,默默听他们在前面说笑。
不知道多久,她冷不丁地听见低低一声:“什么时候来的。”
是普通话,她吓了一跳。
好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多久……你走之后就来了……”
他大概也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换了话题:“这几天家里说你没回家,去哪里了。”
其实他可能知道,她一直住在那套公寓。但傅同杯非常喜欢这样问。
他总是揣着答案来问她问题,他这样多疑的人,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一遍遍确认她究竟有没有骗他。
宋雨妩老实说:“就是在公寓休息了几天,没去别的地方。”
他沉默几秒:“下楼的时候,看见渝汐接你,怎么戴着口罩?”
她一愣:“我……怕被娱记拍到。”
“害怕,觉得他们会再闹过来?”
“……嗯。”
“我当你是感冒。”
宋雨妩有些哑然。
傅同杯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盯着前面的地板。数秒后,他忽然又说:“那天晚上之后床单怎么洗的。”
她没想他问这个,垂着头,耳根变得很烫:“我自己拆下来洗了。”
“那套房子有装烘干机吗。”
“没有……”她不敢抬头,她装修的房子,不是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以前我家里,没有烘干机,我没想到要装……”
傅同杯皱眉:“一直下雨,床单怎么干。”
她小声说:“我就放在阳台,开了点窗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