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桌上海棠花灯,终于寻个破烂借口。
雪竹闻声,又往下沉了沉,连嘴唇也浸润在药汤中,眼睫低敛,并不接话。
沈刻完便匆匆退出内室,迎面撞见阿霁,给人吓一大跳,提回热水都差点被撞翻。
等人走远,阿霁才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内室,心有余悸问道:“姑娘,将军了?”
雪竹有些僵硬地从水中浮出,声音略显紧绷:“。。。灯落儿了。”
不知不埋得太往下,耳尖闷红了一片。
阿霁边舀水,边纳闷看向桌上那盏海棠花灯。
灯落儿了,盏灯?也没拿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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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策马往宫城疾奔沈刻,显然早已忘记临时找的拙劣借口,冬末冷风拂面,仍冰冰凉凉,却仿佛感受不半分寒冷。
水雾中乌发雪肤与昨夜梦境交织在一,绮靡缠绵,本极力压制着不去细细回那荒唐梦境,此刻,画面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昨夜梦在西厢那间内室,醉了酒女子搂住的肩,不让身,唇也贴上,在喉间轻咬,触感温热柔软,有些酥麻。
浑身燥热,仿佛被火灼烧,挣扎着正欲身,却睁开醉态双眼,用平日并不会有,有些醉意嗓音问:“原少将军。。。。。。不留下吗?”
似乎笃定会做出哪种抉择,不待回答,柔弱无骨的手臂便又攀附缠绕着,引上了榻。
上榻那一瞬,那本不多理智防线被击溃,整个人也终于失控。
将压在身下,衣裳不知何时尽褪,玉臂垂落榻间,予取予求,一夜不休。
。。。。。。
梦境太荒唐,不知该归结于欲望的未曾纾解或其,总之,梦境中清晰浮现的,裴雪竹那张清清淡淡,却又蛊惑人心脸。
此刻仍觉燥意四,一甩马鞭,破晓嘶鸣一声,高抬前蹄,愈发快速地往前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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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新帝登基第二日,文武百官命苦,改朝换代的一应繁琐流程未真正结束。
依循旧例,今日新帝迁搬新宫,需驾御乾先殿宣谕群臣。
登极诏书上,除新帝名号外,依例只可册封中宫,东宫,旁的名分,都自今日始定。
诏书堆满了整整一盘檀木端屉。
内侍宣读第一卷,先追封伪帝临朝三载戕害皇族宗室。
第二卷,追封潜邸侧妃为忠纯皇贵妃,二皇子沈刻生母何氏为淑娴皇贵妃。
第三卷,册三女沈茹为嘉敏公主,另册嘉敏公主生母汤氏为贵妃,行副后之责,暂掌六宫。
其后有冗长公候伯爵册命,以及百官任命。。。。。。
大皇子沈钊,二皇子沈刻也被加授诸般军衔官职。
好不容易宣谕结束,午时,新帝又出御明宣门,命文武百官免贺,止行拜叩礼,再颁皇诏,大赦天下。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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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与伪帝有关的若干人等无缘此次大赦,该杀的,均在大赦之前便已被处决。
沈刻跟着听了整日,叩拜整日,神思游离着,只在听追封生母何夫人为皇贵妃时,略有波动。
先前闻人嵩,知道一个关于生母何夫人秘密,意欲与做个交易。
可在命穿云将人带一见的当夜,人竟被毒死在暗牢之中。
原本对闻人嵩所谓秘密并未抱有多大期待,但人死了,秘密便显得有分量多了。经手闻人嵩饭食的人穿云早已查遍,并未查出异样,不能在南鹤司暗牢中轻易出手,不留痕迹的,其实也不作。
“天下之广,生民之众,万几方殷。。。。。。”
上首新帝威严出声,发今日宣谕收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