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闻言,突然觉得此人竟然如此难缠,顿时莫名生出些骂人的念头,不过一瞬间便又被她压了下去。
而也就在那个刹那,楚青脚边不知怎的,突现一缕怪风,还不等楚青皱眉躲开,那缕怪风确实很急切般,但绕道她的脚踝处时愕然,划开一道口子,顿时涌出鲜血,楚青一时间没站稳,向后退时绊倒后头的门槛。
而楚青一瞬间反应过来,欲要以剑着地,稳住身姿时,比剑锋先着地的,是裴渊在她察觉怪风低头的刹那,伸出扶住她胳膊泛着阵阵青筋的手。
“小心,别动。”裴渊硬冷的声音卷在清凉的晚风中,轻轻却又不给任何余地的闯入了楚青白皙的耳中。
她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之际,被裴渊稳稳扶住后,楚青下意识抬眼,正巧对上裴渊那双略微幽暗淡淡的眸子。
黑幕之中,高悬于弯月之后,但今夜却很是不巧,没有星星。
可是楚青的眼前却有一双她竟突然觉得很好看,很好看眸子。
裴渊的眸子比他身后的明月还要耀眼,比浩瀚星海还要夺目,但似乎裴渊本身长的就很好看。
这等念头冒出的瞬间,楚青顿生疑窦。
裴渊这个人再好看又如何,不还是难缠的跟什么似的。
他若来日还要执意持续阻挠她,自己也照样会让裴渊死的很惨。
而至于方才有些的诡异的念头。
呵……
难不成是她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吗,自己曾经被穆沉舟,她的枕边人害的她死于非命。
让她从大晋的倾予,华京的宁远侯,变成孤魂野鬼,如同一个恶鬼,只为复仇,了一场前世缘。
而穆沉舟害她至今除了楚怜桐、梅锦之外的人不再信任何一个人。
不过自己能将穆沉舟这种畜牲和裴渊相比,也真是昏了头。
但,有的教训,吃一次,的确就够了。
楚青忽然垂下眼眸,掩盖其中暗流涌动的灰暗情绪,旋即她又收了收心绪,稳稳心神,再抬头时,裴渊就早已走到宛华院中央,开始四下打量。
见状,楚青轻轻挑眉,双眼一眯,对裴渊于那股怪风伤她后,只做不说的这等行径,露出些不耐,当即持剑抬脚走向裴渊跟前,道“裴世子,方才那股怪风是罗枝枝?亦或是它的同伙?”
幻境虽破,罗枝枝也己逃,但那缕怪风,自己瞧着倒也像是奔着自己的东西,难保不是与那个罗枝枝的目的一致,说为同伙也一点不为过。
抱着胸的裴渊听见她的话,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和神色,目光看似悠悠的不疾不徐环视周围后,片刻,才跟刚听见楚青的话般,开腔回道“不是罗枝枝,算是同伙,不过这次怕不是魂,是妖。”
裴渊提到这个,不知为何,牵唇一笑,分明的骨节,如同无意识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剑柄,眉眼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俊硬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省的他去寻妖了。
果然,这种东西跟人差不多,有时候逼一逼就会自己出来。
“妖?!”楚青顿了片刻,才在反应过来后,讶然惊异出声。
裴渊听后瞟了她一眼,神情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对她的样子早有预料般,唇角染上笑意道“对,你没听错,是妖,罗枝枝的半个同伙,而且这妖多半也是冲着你来的。”
闻言,楚青又是一震。
怎么又是冲着自己?
“你脚踝的口子明日我去山上找尘缘方丈时,顺带给你带些伤药,毕竟你这是被妖气所灼伤,普通伤药自是无用。”裴渊环视一圈后,并未寻到除妖风之外的不寻常处,便在转身的瞬间,撇了下嘴,转而终于走到楚青面前,扯着笑。
而他说话时,言辞随意的,仿佛就是如同一日三餐般的小事。
“不过这几日玉镯和木簪,无论是晚上安寝,还是白日,都切莫要取下,尘缘方丈给你的香料也要日日点上,明日也顺带再给你带些檀香,不用担心香料不够。”裴渊眸色晦暗,除了脸上的笑意,一双眸子却时刻平静,幽幽暗暗的。
而也就裴渊这么个平常瞧着极度不着调的人,却在无论发生何事之时,都赶的极为恰巧的出现,又默不作声的将一切安排好,处理好。
且就算不是他事先筹谋好的,也能风轻云淡的将棘手的事,处理的能力和结果皆都叫人惊叹。
或许无论何时何地,旁人见着他,都能感到些莫名的心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