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激情澎湃,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引得他们高呼“善举!”
其中当然不包括淳于越。
甚至淳于越还很后悔,后悔心软同意,他就知道不能这么干。
一开始他只想将比试安排在空放的屋子里,比如宴会厅这种的。
他和叔孙通就在这样的房子里,向上朝一样在嬴政面前陈述自己的观点,可以有听众,但不能太多。
不然争辩到激烈的地方很容易将学术探究的地方变成喧闹的菜市场。
这是淳于越不愿意看到的。
总而言之就是要保证他们言论的私密性。
但是淳于越的想法刚提出来就被嬴子瑜否决了,“这种形式太单一无趣了,而且宴会厅再大能有多大,容纳的人毕竟有限。
不如将这场辩论放在室外,这样能过来看的人也能更多。”
嬴子瑜的设想就是套用了她前世的户外辩论赛的模式。
“我想将这种通过辩论进行学术交流的方式作为传统在大秦学宫传承下去,所以作为第一届就应该越盛大越好。”
嬴子瑜这话听起来是有商有量,但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当时淳于越有些担心和反感,“我等不过是进行一次简单的学术切磋,应该无需特别盛大。
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还是不妥,像戏院里的戏子一样,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
叔孙通不喜欢淳于越这样的说法,立马反驳,“淳于先生是因为高高在上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忘记先贤辩论是不介意外在环境如何的了吗?”
叔孙通就差指着淳于越的鼻子骂他忘本了,“还是说淳于先生认为自己比先贤更贤明有能力?”
淳于越当然不会任由叔孙通污蔑自己,更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完全就是在曲解老夫的意思,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难道年纪轻轻的你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读书明智,老夫为官多年依旧能做到时时刻刻手不释卷,我读过的书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叔孙通也不恼,反而顺着淳于越的话往下,“如先生所言,既然不是因为高高在上太久了,不习惯低头,难道是因为先生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我这个年轻人不成?所以才极力抗拒?”
叔孙通拙劣的激将法对淳于越根本不管用,但最后淳于越也被迫同意了。
只因为嬴子瑜在两人初次交锋的最后添了一把火,还是淳于越拒绝不了的火。
“先生无须担心,这场辩论被人看到不是一件坏事啊,因为有更多的人了解到您的思想,这就更容易传播您的思想啊。”
就这一句话,淳于越一改反对的态度。
其实淳于越哪里不会明白嬴子瑜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传播他的思想是假,传播叔孙通的才是真。
但还是那句话,这种方式对面可以用,他淳于越也可以用,说不定还真的能聚集一波支持自己思想的正统儒生。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朝着淳于越期待的方向发展,怎么问了一圈人都是支持叔孙通的?
就在淳于越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此言差矣,有失偏颇!我等学习只是虽然有为官做宰的期望,但是为官做宰不是必然追求,最重要的知耻明礼,追求自己的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即便最后不能做官,也不留遗憾的。”
这位学子的话就像是打开了某种缺口,支持淳于越的学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要不说如今大秦的人,尤其是不用承受生存压力的学子,他们还是很纯粹的,只反应在做学问上就是他们更能心无旁骛的最求人生价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此时此刻,追求自己的道和追求普世价值,两边居然是对半开的结果。
这是嬴子瑜没想到的。
“我还以为大家一股脑的都会选择追求普世价值呢。”
这个答案嬴子瑜或许要纠结一会儿,但是公子高可以立马为她解惑,“如果有人替他们完成了普世价值,他们追求自己的道就更顺利。”
用再直白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人没有生活压力。如果让那些每天忙忙碌碌只为碎银几两的人空谈理想就是扯淡。
当然这不是绝对。
“仲父你为什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