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嬴政制止了他们的攀比,重新寻了话题,“郡丞可知这戏是何人所写。”
这也是公子高和其他学子想知道的。
“是啊,若是郡丞知道是何人所做的,代为引荐可好,我们真的很好奇。
尤其是我,我想当面与作者商议,将原稿或者副稿带回咸阳刊印成册的事情呢。”
陈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不经意和那位淡然的学子对视一眼之后,非常激动的恭喜嬴政。
“可就是说这戏与君上有缘呢,这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惊讶到了,有些沉不住气的学子还问出了声。
等到质疑、惊讶、疑惑的情绪达到高潮,陈方才不急不慢的指了指嬴政身后的一个学子,“这位张然就是写出这部戏的作者。”
一开始在嬴政心里对这戏作者的描摹是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也可以是历尽千帆的老年人,但绝对不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顺着陈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公子高这才看清作者的相貌,身量七尺有余,身材适中,容貌清俊,一看就知道是没吃过苦的少年。
公子高脱口而出,“作者是个孩子?”
陈方没想到公子高第一反应是这个,解释了一句,“张然年方二十有七,不算是孩子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少年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不是公子高嫉妒,这少年身上虽然也很富贵,但是那是金钱堆砌的表象。
张然被公子高的动作弄得进退两难,关键时候嬴政解了围,“你上前。”
有了嬴政的话,张然立刻满血复活,极力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越过身前的其他学子,走到嬴政面前,克制的朝着他心中崇敬的君王行礼。
“学生张然,拜见君上。”
“你既然是作者,那就说说你创作的灵感。”
这种和嬴政单独对话的机会可是非常珍贵的。
都不说随侍君上的机会都是他们这把个人挤破脑袋才得到的,非常珍贵,更不用说他家只是小小商户,本就不受同行学子的待见,机会更为珍贵。
所以张然有很多话要说,誓要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在嬴政面前展示一遍。
但越想什么都说,越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嬴政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蒙毅看出嬴政耐心有些耗尽了,立马把嬴政的问题拆了开来,“你不必紧张,君上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年纪看起来不大,为什么会对家族兴衰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不知道是因为蒙毅把问题掰开揉碎了,还是因为张然已经从紧张中缓过来了,总之回答的中规中矩。
“不瞒君上,这戏我虽是作者,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润笔之人,戏剧核心是别人讲述给我听的。”
张然不是没想过把这份美名套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是因为这个谎言一眼假,拆穿了得不偿失。
听了这话,公子高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很高兴,随即向他跑了个橄榄枝,“你虽然是润笔,但是天赋不错,可愿意来我这边?”
公子高也不占他便宜,各种福利待遇直接拉满。
不过张然有些不愿意,毕竟公子高手底下说得好听是进行文学创作,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做着供人玩乐的事情。
别说张然不愿意了,就是收钱办事的陈方也觉得不够格,但两个人碍于公子高的身份不好明晃晃的拒绝,只能委婉。
好在公子高对人情绪比较灵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拒绝。
公子高理解对方有更长远的志向,也乐见其成,也就没有为难,“我不过一时兴起,你既然能在这里,说明你是学宫中出色的弟子,未来不可限量,我何必枉做坏人,断了你的青云之路呢。”
公子高发誓,他这话说的觉得是肺腑之言,而且是为了张然考虑的、深思熟虑过后的产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口之后,到了别人耳朵里就变了一层意思,给人一种在阴阳怪气的感觉。
张然面露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把目光投向了陈方求助。
而其他学子则互相对视了一眼,对张然刚才出风头的嫉妒也少了一些。
虽然别人会误会公子高,但是作为父亲的嬴政多少是了解一点的。
碍于之前公子高对他的曲解抬杠,嬴政也没提醒。
嬴政将目光放在张然身上,“你说这是其他人告诉你的,那个人在哪里你还找的到吗?”
张然摇摇头,“那人是我之前救过的乞丐,他说只因家中变故才落得这样的结局,我救了他,他无以为报,所以将之前写的话本小说给我,算作报答。”
虽然一开始张然拿到话本不觉得有什么好的,但是看完之后才惊觉这是自己的运气,或许他能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