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祀更是一点险也不敢冒,只把蔺青时带去了自家的商场,还提前清了场,造成的损失也不算很大——这家商场走的高端线,平时人就不算多,只是偶尔满足一下富豪们突然想体验逛商场的感觉,大多数时候,这些店铺都是□□。
两人惬意地随意逛了逛,察觉蔺青时脸色有些发白了,时间也差不多能吃午饭了,孙祀不清楚他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便让蔺青时自己选了家店。
他们进了一家甜品店。
店员立刻端来了热水,留下菜单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今天出门走的急,平时外出带的水杯还在盛敛准备的包里,蔺青时走了没多久就有些口渴了,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嘴唇触碰到水的那一刻蔺青时就皱起了眉头,随即展开,不动声色把水放回桌面,再没碰一下。
烫了。
这个时候若是盛敛在旁边大约会……
蔺青时回过神,收回下意识摩挲着水杯的手指。
怎么想到盛敛了?
把这个名字甩出脑海,蔺青时凝神看菜单。
他今天忽然想吃点甜的。
怀孕之后他几乎什么也吃不下,只能吃下盛敛做的“营养餐”满足基本生理需求,刚才路过这家甜品店的时候,蔺青时被里面传来的甜丝丝的味道吸引,那会儿也累了,就近便拐了进来。
在怀孕之前,他也几乎不吃甜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他的饮食被框在了医生限定的范围里,不健康的甜品显然不在此列。
但现在难得有引起他食欲的东西,尝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蔺青时很快选定了一款,小蛋糕的色泽很漂亮,看不出是什么做的,不过他的医生自然会去和甜品店确认有没有他不能食用的食材。
孙祀就随意得多,哐哐哐点了好几样才心满意足地停下,等待上菜的间隙,两人聊起怀孕的事儿。
知道蔺青时怀孕后,作为前不久刚生产过的人,孙祀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
尤其是蔺青时的身体状况,很难不让人忧心。
对他们,蔺青时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他没和孙祀他们说这次怀孕到底有多么凶险,但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杜家人回回看望蔺青时都得去医院,这简直是把医院当家住,就算详细情况不清楚,多少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这么想着,孙祀事无巨细地盘问起来。
体重有没有掉?蔺青时这么瘦可得多吃点,不然怕上了手术台撑不住,不过也不能吃太多,要是孩子太大一样遭罪——这就不仅是生产的时候了,到孕晚期,胎儿长大了压迫内脏,难熬得很。
还有什么水肿、按摩、胎教……
孙祀细细回忆着自己整个孕期,把能想起来的注意事项一股脑告诉蔺青时。
她知道以盛敛的财力要请个经验十足的阿姨轻而易举,可作为朋友,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说着说着,孙祀自己都有些懊恼怎么就这么被蔺青时蛊惑把人带出来了。
这小身板,确实就应该在家躺着啊!
但蔺青时的心情也很重要,在家闷着容易胡思乱想,抑郁了更棘手。
看蔺青时就坐在自己对面,专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巧模样,甜品店的灯光昏黄,可蔺青时的皮肤还是白得可怕,孙祀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副没上色的画,每一根线条都那么精致。
现在孙祀有些理解为什么盛敛对蔺青时是那副态度了,身边真是离不得人,一错眼都怕琉璃一样脆弱的人就摔碎了。
“吃完这个我送你回去?”
孙祀话题一拐,询问地看着蔺青时。
蔺青时原本正认真上着课,准备把笔记带回去给同桌盛敛好好学习一下,老师却忽然要下课,他疑惑地歪了歪头:“嗯?下午临时有事吗?”
“那倒没有,就是看你累了。”
“我没事,暂时还不想回去。”蔺青时摇摇头,远离医院和难缠的盛敛是一方面,想出门走走也是真的。
等肚子渐渐大起来,想出门是怎么也不行了,不说身体,蔺青时绝对接受不了自己以一个如此怪异的模样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孙祀怎么也无法拒绝蔺青时,只能点点头:“那你下午想去哪儿?我记得这里好像有家手工店不错,要不要去做陶瓷之类的?”
蔺青时没什么时间玩乐,自然是跟着孙祀的安排。
甜品恰好这时端了上来,敲定下午行程的两人顺势截住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