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仙身困于暗无天日的地宫门扉前,魂魄却寄居凡人之身。日复一日过着最朴素的生活,无欲无求,守着道侣的无字碑。
裴怀钧打开院门,或许是离去久了,他种下的花藤已经爬满了木篱笆,阻挡了他们前行的路。
他抬起剑,随手削去蜿蜒的枝蔓,扎成最漂亮的一束花。
“给吾爱。”仙人总是温柔的,眸光款款,看木头都深情。
“不许收买鬼。”衣绛雪抱住花束,脑袋上的小花一晃一晃的,金灿灿。他认真地鼓起脸,“鬼不会轻易被收买,至少也得……”
“一大盘鬼饭。”
裴怀钧失笑。
草庐里有厨房。
仙人早已可以不饮不食,照理说不需要厨房。奇怪的是,他的厨房使用很频繁,留下诸多痕迹。
衣绛雪甚至打开过他保存的食材罐子闻了闻,有些是近年的新鲜鬼货,有些是陈年鬼材,都用特殊的方法熏制保存。
保存的当,鬼货的保质期可长了。
“绛雪,给我一束鬼火。”裴怀钧把刻有符咒的桃木柴塞进灶台里,特意用仙人亲手开过光的桃木做鬼饭。
一边把脑袋伸进蜜罐头偷吃的衣绛雪抬起头,唇边染着润泽的花蜜,伸出爪爪,五颜六色的鬼火分别从五指燃起。
“怀钧,你要什么颜色的?”他欢快地介绍,“每种鬼火的温度不同哦,还有用来冰镇的零度鬼火,可以越烧越冷。”
“普通的就行。”裴怀钧指了指那朵绯红的鬼火,目光又移动到衣绛雪唇边的一圈蜜汁上,晶莹润泽,闪闪发亮。
衣绛雪吹了一口,鬼火晃晃悠悠地飘过去,噌地点燃了灶台。
然后他哧溜地吸走罐子底最后一滴蜜,“这个好吃,是什么?”
“用院子里种的灵花酿成的蜜。”裴怀钧将锅摆好,往里加入葱姜酒,准备先把雪白触手的皮给烫一遍去腥。
“还要。”鬼王抱着空的蜜罐子,开心地上飞下飞,又凑到仙人面前,眼睫毛快要扫到脸上了。
“很甜,还要!”鬼王拉扯道侣的袖子,“还有没有。”
裴怀钧见猫猫鬼送上门,在他唇边的蜜汁上亲了一口。
“果然很甜。”
“!!!”
衣绛雪嗖地飞远了,吊在房梁上,警惕地看着突然亲他的仙人,脸颊还是红红的。
“坏书生!”他又忍不住控诉了,“你不是做饭吗?不专心,还调戏鬼。”
裴怀钧把触手的皮剥掉,将海鲜切段备用,耳根也有些烫,“绛雪把整罐蜜吃完了,只剩下唇上一点,我只是尝尝味道,免得做坏了。”
果然是强词夺理吧!
猫猫鬼觉得用头发勾着房梁很舒适,还可以将大厨做饭的一幕尽收眼底,于是也不把自己放下来,就这么飘在梁下。
红衣雪肤黑发的厉鬼,就这么和晴天娃娃似的,摇来摆去。
日蚀还在继续,天边似乎有阴云堆积,快下雨了。
猫猫鬼不喜欢雨,他想晒着暖暖的太阳,吃好吃的鬼饭,然后躺在人的膝盖上幸福地睡大觉。
“太阳快出来吧。”红衣鬼王摇来摆去,闻着浓浓的饭香,眯起眼这样想着。
这个世界,快放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衣衣大王,阔爱,真的好萌。(捧脸)
裴仙这种癫癫乐,还有前后反差,独特的风味[狗头]
最近更得比较慢,不被更新追着咬的时候,写起来反而别样的轻松,慢慢收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