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逢到现在,除了纪瓷喝醉酒的那一晚,她就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两人每次碰面,不是冷眼相对,就是冷嘲热讽。
不知靳舟望想到了什么,摩挲着戒指的手猛地收紧,唇角弧度渐深,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祁序将靳舟望的种种反应全看在眼里,他轻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能理解你。”
靳舟望静静听祁序说话。
“当年你和靳莫淮争权最厉害的那一年,一堆东西要处理,又刚好遇到她单方面提分手这件事,打击很大。后来你又经历了那些,她却在英国潇洒。”
靳莫淮是靳舟望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靳家的养子。
无恶不赦。
在两年前被靳舟望亲手送进了监狱里。
这场持续了近十年的权力游戏,最终以靳舟望获胜作结。
“没有。”听完祁序的话,靳舟望摇了下头,“她那几年在英国过得并不好。”
如果她过得好,就不会生病了。
“我不清楚。”祁序不明所以地耸了下肩,“反正我只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是当年的事情,一方面又是放不下的感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还喜欢她,你就追回来。”
祁序离开后,徒留靳舟望站在原地思考。
今天这场婚礼,来了不少商界、政界的名人。不少人本想借着今天的机会在靳舟望面前刷存在感,但是在看到他的脸色后,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很快,婚礼进行到后半段,正式开席。伴娘伴郎们都被安排在同一桌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江知语的特意安排,纪瓷的右手边坐的就是靳舟望。
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纪瓷旁边骤然响起,打破了当下的局面。
“纪瓷,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好久不见。”
纪瓷抬头看向来人,只见男人手握酒杯,满脸笑意地站在她面前。
他叫崔明廷,是纪瓷的大学同学,曾在大学期间追过她一年,一直到纪瓷和靳舟望确认关系后,这才罢休。
纪瓷和崔明廷不太熟,出于礼貌,她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我前两天去电影院看了你的新电影《悬梁之上》,拍得特别好。”崔明廷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名片递给纪瓷,“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一起合作。”
纪瓷微颔首,伸手接过那张名片:“有机会一定。”
“几年未见,今天难得碰面,纪导不介意和我喝一杯吧?”崔明廷举起手中的酒杯。
纪瓷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有些纠结。
前几天刚喝醉酒断片,她现在对喝酒这件事情有些排斥,但是又不好意思拂人面子,无奈之下,纪瓷只好去拿酒。
就在纪瓷的指尖刚碰到酒瓶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她身侧伸了过来,径直按住酒瓶上。
纪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手的主人。
指节分明,手背脉络青筋凸起。
灯光下,戒指表面光滑,折射出刺眼的光,晃了一下。
靳舟望神色如常,目光落在酒瓶上,并没有看纪瓷。
纪瓷试探性地用了点力气,却发现酒瓶纹丝不动。
靳舟望的力道很重。
不等纪瓷说什么,靳舟望松开酒瓶,转而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与崔明廷碰了一下。
“抱歉,她不方便喝酒。”靳舟望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疏离的礼貌,他看着崔明廷,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崔明廷显然没料到靳舟望会突然插进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靳总这是……”
靳舟望没有给崔明廷多说的机会,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目光扫过对方,淡淡道:“这杯我代她喝。”
崔明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看了看靳舟望,又看了看纪瓷,语气有些遗憾:“抱歉,是我唐突了。既然靳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