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一凡突兀的不告而别以前,楚河与孟一凡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紧密,称得上非常要好的友人了。
三人一起吃饭很频繁,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次数同样也不少。
孟一凡出手阔绰,恨不得每次都要买单,楚河对此非常不适应,陈铭宽慰他:“对于孟这种富家子弟来说,撒钱才是日常,他想让咱们过得好一些、从咱们的身上汲取情绪价值,那就让他撒钱好了,你也没必要和他分得那么清楚。”
陈铭如此说,也是如此做的,但楚河做不到,因而孟一凡请他一次,他就要回请一次,只是双方财力的问题,孟一凡选的餐厅会好一些,而他自己选的餐厅相对而言会差一点。
孟一凡对此有些无奈,偶尔就会和楚河打个赌,如果他赢了,这一餐就是他请,而且楚河不能再请回来。
楚河却也固执,总是不愿意让他赢。
孟一凡不告而别之前,他们仨人一起约好去爬山。
孟一凡坐车过来的时候,陈铭犯了懒、不想起床,于是走出小区门的人,就只剩下了楚河。
在出行路上,他们两个人打了个赌,谁先登上山顶,谁赢。
他们选择了两条不同的线路,不过长度和攀爬难度都差不多。
楚河的体力要比孟一凡好一些,但那天率先封顶的人是孟一凡。
他的脸上汗涔涔的,却带着笑容,远远地就向楚河招手。
他说:“我赢了,我要请你吃饭,约好了啊。”
愿赌服输,楚河自然答应了下来。
——楚河一贯是信守承诺的,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楚河想要起身,在他刚刚抬起头的时候,布莱克和奥斯特就非常熟稔地扶他起来了。
孟一凡也从蹲着的姿态慢慢站了起来,他说:“如果你不想出门的话,咱们在这里吃也是一样的。”
楚河的确不想出门,甚至也不想和孟一凡单独相处。孟一凡这个人太聪明、太会拿捏人心、也太了解他,总能通过言语和行为,影响他的情绪和选择。
“就在这里吃吧,”楚河的手揽住了布莱克的肩膀,“和我的球队一起。”
孟一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像是真的很高兴的笑容——
楚河身边的工作人员,对孟一凡的突然到访都不是很高兴,具体表现在,孟一凡最后的用餐位置,被安排在了长桌距离楚河最远的另一端。
楚河的身边围绕着这些天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球员们,他们一个个盛装打扮、态度亲昵,似乎很怕孟一凡看不出来,他们是楚河的情人。
孟一凡的用餐礼仪很规范,他挑拣着话题和楚河聊天,楚河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餐厅的设计很有意思,彼此之间隔得那么远,竟然能不费力地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共同用餐的人太多,孟一凡并没有“作妖”,楚河被情人们轮番“投喂”,一不留神,倒是比往常吃得更多了一些。
平平无奇的午餐结束后,孟一凡起身告辞,他温柔地说:“我带了一份礼物给你。”
楚河刚想拒收,又听他说:“你不妨先看看礼物是什么?”
“嗯?”楚河起了点好奇心,“是什么?”
孟一凡仿佛有些歉意:“体积有些大,我让人放在了车上,现在叫底下人送过来?”
楚河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想,他说:“我想我并不需要这份礼物。”
孟一凡扯起嘴角、露出了很明朗的微笑,说:“我花了不少力气、带了这份礼物出国,你不要的话,我就送给别的人了,如果别的人也不要的话,我可能随手就丢在哪里了。”
楚河闭上了双眼,沉声说:“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我只是无计可施了,”孟一凡轻叹了一口气,“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试图把他从你的生命里拔出出去,最后我才发现,除掉了他,我也没有合适的位置了,你舍弃了他、舍弃了过去、也同样舍弃了我。”
“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了。”
“的确很过分,”孟一凡并不否认这一点,“所以,你还要他么?不要的话,我把他送给某个权贵,或者干脆送到夜场里,你不介意吧?”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的行为是违法犯罪。”
“的确没什么关系啊,”孟一凡的声音有些轻佻,“他自愿的,他同意我这么做。”
楚河睁开了双眼,说:“你们是在逼我。”
“是在求你,”孟一凡低下了他的头,做出了像是很温顺的姿态,“这里很大,你的身边人也很多,不缺两个故人的位置,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就好,你想怎么折磨我们都可以的。”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我身边。”楚河缓慢地说,“放过彼此、重新开始,难道不好么?”
“我爱你,”孟一凡话语诚恳,“我比爱我自己,更爱你,为此我愿意舍弃我的财富、权力、自由、尊严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