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谨礼回到蒋从南家,家里黑漆漆的,蒋从南果然没有下班。
他没什么心情,饭都没吃,倒到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到有人压到自己身上,他费力睁开眼,看到蒋从南正在吻他。
许谨礼偏了一下头。
蒋从南的吻追了上来,“小鱼,别躲我。”
手腕被攥住,衣服被掀起,许谨礼看清蒋从南的神色,没再反抗。
事后,许谨礼躺在蒋从南的臂弯下,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可比起身体上的不舒服,他觉得心里更为空茫。纵然身体可以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可心中的隔阂,他却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填平。
蒋从南亲了他一下,“吃晚饭了吗?”
许谨礼回答:“没有。”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许谨礼说:“我不想吃。”
蒋从南再次吻上他,“怎么可以不吃饭?弄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许谨礼只黑暗中看向蒋从南。他的神色温柔缱绻,许谨礼出神地看了他片刻,伸手地推开他。
他坐起身,低下头,“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蒋从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僵。
许谨礼眼眶发酸,“我想回出租屋住几天。”
蒋从南再次吻上他,“好,你说什么都好,不过要先吃饭再说。”
蒋从南给他做了很多菜。
两个人分明吃不了这么多,可蒋从南硬生生摆满茶几,桌上的菜式工序复杂,显然不是家常式样。
那是许谨礼小时写在心愿本上的菜。
许谨礼那时有许多小愿望,想吃的菜,想要的文具,他得不到,就会写上本子上,交给蒋从南。
那时的蒋从南并无购买能力,许谨礼给他看,无非是想向他讨些娇撒。
因为蒋从南总会告诉他,等他长大了,挣了钱,就一定会帮他实现。
饭菜勾起了旧时回忆,好像现实的伤疤也能被旧日温情抚平,蒋从南说:“还记不记得我们住过的地下室?”
许谨礼没有说话。
蒋从南叹了口气,“这几年,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去想那段时日,可一想到过去的苦日子都有小鱼陪着,又觉得怀念。”
许谨礼移开眼,他怎么会不记得?
他上大学时,蒋从南已经工作,那时的蒋从南贫困拮据,失去学校的庇佑,天之骄子也要跌入泥潭。蒋从南换了许多个住所,最终租住到又冷又潮的地下室,许谨礼想搬过去同住,却被蒋从南撵了出来。
因为许谨礼的宿舍有暖气。
许谨礼至今记得蒋从南满手的冻疮,以及那一个冰冷冬天,蒋从南得了肺炎却不舍得住院的时光。
他们曾经共历过很多困难,那些窘迫、拮据的过往,真的能将今日的问题掩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