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吵架起码还有心气吵。
她和舒怀蝶从不吵架,有的只有比海更深的静谧。
“听起来,很顽固。”
娄自渺也躺了回去,这时候路芫洗漱回来,看她们都死气很足,问:“怎么了姐姐们,不继续聊天吗?隔壁的小蝶还拉着巢北打牌呢。”
娄自渺猛地坐起,“打牌?她什么时候会打牌了?”
蓬湖啧了一声,听起来很嘲讽。
路芫叹了口气,“毕竟你们分开也有几年了,学会新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芙芙还有十个保镖,指不定小蝶在老家也有十个姐姐,打牌、麻将,私下里学会烟酒都来。”
刚才蓬湖在楼道里见过金昙,似乎被气到,挂着脸。
“和金昙吵架都不会输,很厉害,以前芙芙都打不过金昙。”
她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孩子长大了,娄自渺更是心情复杂,也睡不下去了,“我去看看。”
她一走,蓬湖问:“你不去吗,来这里说不就是希望巢北不要继续和小蝶玩?”
初见面的时候蓬湖看着脑子不灵光,显得很愚钝。
这时候女人眸光清醒,又有些太敏锐了,路芫做摄影师也算阅人无数,唯独看不懂这个女人。
她忽然理解金昙的担忧了,深不可测的人或许很能表演。
爱是能演出来的,演员知道,摄影师知道,偶像也知道。
但不从事相关行业的人不太清楚表演的配比,舒怀蝶就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很难演的,就像娄自渺不知道怎么做自己,只知道做她人眼里的娄自渺。
那金拂晓呢,她欲迎还拒是不是也有这部分的疑惑。
所以想要更多,知道蓬湖的一切。
路芫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感情不算没救,甚至是症结最轻的了。
天底下的爱侣哪有几对能像她和巢北这样知根知底到这个地步?
她们生下来就是朋友,父母支持,没有其他阻挠。
简直开局就是进度一半,然后剩下的一半还是被猜忌折磨,很难走到百分百,以每小时kb的形式进行缓存。
如果感情也能开svip,两分钟走到尽头,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了?
“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难怪金昙说你不是人。”
半分钟后,路芫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是怕巢北想起伤心事。”
蓬湖戴上周七买的眼罩,上面是惟妙惟肖的死鱼眼,“你应该直接和她说我担心你,这样小蝶也会马上结束牌局。”
路芫:“所以你不像人啊。”
“人是不会这样的,干什么都要理由,直球很容易被辜负。”
“那又怎么样呢?”
蓬湖只有嘴唇开合,“因为怕被辜负就僵着,因为怕被辜负,对方也站在原地,你们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墨水乌贼活了很久,灯塔水母也一样。
海族的一生和蜉蝣不同,不是为了繁衍而活那么一个瞬间。
可这同样也是弊端,没有明确的目标,在海里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死也死不掉,也是烦扰。
她的眼睛被眼罩遮住,下半张脸在朦胧的床灯下看着比精心打扮过的模特还有感觉。路芫这时候却没什么拍摄的心情,因为蓬湖问:“如果你们的生命只剩下二十天,你想要和谁过?”
她不说话,蓬湖翻了个身:“该睡觉了,明天还有活动,很累的。”
问话的人不在意答案,路芫说:“我和她一起,没办法送她去青云之上。”
她的职业生涯并不短暂,哪怕做到首屈一指的摄影师,也很难拼得过关系户。
这是不晋升就会往下掉的世界,两个疲倦的人不适合互相消耗。
这个综艺是路芫给巢北创造的机会,只有乌透知道路芫交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