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泽明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神色逐渐冷淡。
皇帝今日身体越发不支,几乎是每几个时辰都要服用养气丹来支撑身体,那东西能让身体亢奋,觉得飘飘然,可数小时后就失去效用,这般往复,只有恶果。
谷梁泽明敛下眸中神色,徐俞道:“殿下,四皇子犯下这样的过错,不说囚禁于高墙,怎么也要杀一儆百。”
“如今这样不好么?”谷梁泽明像是笑了笑,淡淡道:“封了王,他这辈子可与我的位置无缘了。”
“只可惜四弟从小受父皇偏爱,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谷梁泽明几乎不曾说这样的话,此时嗓音冷淡,几乎带上了点戏谑。
旁边的徐俞正拧着眉,听见这话,神情忽然一滞,悚然起来。
辛夷警惕地左看右看。
人,在打什么哑谜?
猫都没有听懂!
等人走了,辛夷蹲在他们两个中间,猫头左看右看。
徐俞低头一言不发地整理着手中的东西,明明是给辛夷裹零食布,来来回回折出折痕。
玄四抱着剑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好像黑脸门神。
辛夷脑袋都要转酸了。
“殿下他…”徐俞刚开口,忽而又闭上了。
玄四的脸色比怀中的宝剑还要冰凉,冷冷道:“武宗划我等为殿下效命,不该想的便不要想。”
徐俞蹲下闷声开始喂辛夷了。
辛夷一口一个。
这是从京中带出来的豆芽黄,吃完了就没有了。
徐俞愁眉苦脸的,连辛夷吃了几颗也没有数。
辛夷飞快地吃光光,看了他一会儿,信心十足地用脑袋撞了下徐俞。
放心,辛夷养的人超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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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府衙屋子有些破旧,打扫得却很干净。
猫窝放在屋子里光线最好的地方,底下铺着厚缎子。
辛夷趴在猫窝里,深夜才听见人回来的动静。
他打了个哈欠,原地伸长前腿伸了个懒腰,正要爬下去,就被按住了。
谷梁泽明说:“继续睡。”
他边说,另一只手解了腰扣,脱去外衫,露出底下颀长身形,里衣有些松散,能看见曾经战场上留下的伤疤。
辛夷脑袋随着他掉下的衣服下移:“不洗澡了吗?”
谷梁泽明轻轻摇头:“已在外头擦洗过了,夜深了,明天还要去堤坝上,就不麻烦了。”
外头细雨未停,他乌黑长发带着潮湿的水汽,但没一会儿就被温暖精壮的身体焐干了。
谷梁泽明说完,顿了瞬,笑了:“我已擦洗过了,辛夷是嫌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