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济于事,一股冰凉又油润的液体顺着缝隙流进更加隐秘、未曾被人涉足过的地方。
……
姜津从一开始的哀求到咒骂,再到哭喊,其中煎熬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姜津害怕得心脏被攥紧一样,他嘴上不断咒骂,什么死男同,烂屁股,下十八层地狱,几个毫无新意的词语来来回回骂,最终声音气若游丝,变成微弱的哭腔。
他的下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泪水被眼罩吸收,吸收不了的就顺着脸颊下巴滴到地毯里,破碎的泪珠连个呻。吟都没有留下。
将近一个小时,他不止一次想要干呕,疼到弓起身子,又哭又喊。对方充耳不闻,只顾一个劲儿地开疆扩土,中间好像被他吵的烦了,随意拿了一块破毛巾塞进了姜津的嘴巴里。
他的哭叫就这样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那人临走前将毛巾扯下来,姜津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细细麻麻安静地哭。满脸的鼻涕眼泪还无意中蹭到了对方手指,他好像很嫌弃,下一秒便蹭在了姜津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扬长而去。
姜津对床上的知识一概不知,青春期的男生互相发片看的时候他在家里默默写着作业,偶尔电视上播的偶像剧中有这样的桥段,段洁看得津津有味,姜津在一旁收拾桌子的时候也能顺道瞅两眼。
电视上拍得都是两个人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看起来只有跟心爱的人才能获得前所未有的体验。但姜津现在不是,起码不是心悦之人的相互慰藉。
他只是单纯被人上了,对方还是跟自己同性别。
前不久在他口中的万恶、肮脏、下流的男同性恋,留给自己一场噩梦,像是在报复。
这是姜津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此时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绳索依然没有解开,手腕和脚腕那里被磨得起皮,估计快要出血。但还是没有人放他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再次传来动静,似乎有人进来。
姜津如坠冰窟,两个脚步声完全不一样,这个稍微厚重,走得比上一个更慢。他把门缓缓合上。
这个男人看见一片狼藉的姜津,“啧”了一声,听上去十分嫌弃。
姜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窸窸窣窣过后,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这个人走之后,接着是第三个人,第三个人完事后又是第四个人……
他们的步伐速度,甚至鞋底与地毯接触的声音都不一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一个一个进屋观看。
姜津哭也哭不出来了,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城西书店,逢绪捧着一杯快要见底的茉莉花茶,望向窗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已经八点多了,姜津还是没有来,也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外面的街上车水马龙,窸窸窣窣下起了小雨,听今天的天气预报,不一会儿还要下大,行人都走得飞快。
她垂下眼睛来,看着面前的空位,明明雨夜、书籍、花茶,组合在一起是那么有诗意,可是有人无故爽约,破坏了这一安逸的氛围。
逢绪又添了一次水,看着杯中雾气升腾,独自坐得笔直。
姜津慢慢没了声响,连抽泣的分贝都小下来。男人动作一顿,抓起他的头发后仰,拍拍他的脸,终于发现对方已经晕过去了。
此情此景,男人心情大好,甚至吹起了欢快的口哨。他叼起一根烟,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光照亮了他漂亮至极的眼睛,让包间里本来就微弱的灯光瞬间黯淡。
这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即使现在它看到的东西跟纯净扯不上半点关系。旁人看它是一汪清泉,殊不知这泉眼有多深,多危险,靠着清澈的表面吸引着人们前仆后继地溺死在里面。
他退出来,将面前可怜人的绳索松开,又改掉刻意模仿五次的不同步子。男人简单冲洗过后,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蓦然停住,看向指尖刚刚点燃的一支烟。
身后是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姜津,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又一个绝妙至极的主意。
书店已经快要到闭门谢客的时间,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点今天的账目。顾客更是所剩无几。
算起来,逢绪已经等了姜津四个多小时。
在这对方杳无音讯的四个小时中,她数不清多少次拿起手机又放下,看着满屏的“对方未应答”,思绪翻涌,正像此时狂风骤雨的天气。
有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姜津真真实实地爽约了,两个人第一次出来约会,他就把她耍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