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眼里闪着星光:“我在给南极的小企鹅录音呢。我说‘那边冷,要穿厚点’。虽然它听不懂中文,但说不定……总有一天会有只企鹅梦见我。”
我蹲下身,抱住她。
“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引渡者。”
一周后,我们收到一封来自南极科考站的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背景是狂风暴雪,夹杂着模糊的童声播放器:
>“……要穿厚点哦,不然会感冒……姐姐说,爱是可以寄快递的……”
研究员写道:
>“我们的设备从未接收到外部信号,但这段录音确实在暴风雪中断电期间出现在本地存储中。更奇怪的是,一名队员说,那一夜,他梦见有个穿蓝裙子的女人给他盖了被子。”
我将邮件转发给阿哲,只回了一句:“她还在旅行。”
他回复了一个笑脸,附带一张新设计的虚拟展柜草图。
“我想把‘错误博物馆’升级成‘重生档案馆’。”他在语音留言里说,“不仅要收藏伤痕,还要展示愈合的过程。比如那个曾想杀人的囚犯,现在每周给少年管教所写信;那个假装升职的儿子,已经开始创业,还雇了两个失业单亲妈妈。”
我同意了。
三个月后,第一期“重生档案”上线。入口处刻着一行新标语:
>**“我们不是要修复破碎的人,
>而是要证明:破碎本身,也能发光。”**
与此同时,小满发起的“原始声纹库”迎来重大突破。AI团队成功提取并重建了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的百种生活音景:炒菜声、自行车铃、学校铃声、母亲唤儿归家的喊声……这些声音被编入“时光回廊”模块,供那些与逝者年龄差距过大的用户选择使用。
一位95岁老人首次连线孙子时,特意选用了1978年的市井背景音。“让他听听我年轻时的世界。”他说,“不然他总觉得我活在石器时代。”
孙子听完后留言:“原来爷爷也会哼流行歌,也会嫌工资少,也会偷偷给我塞零花钱。他不是一座雕像,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这句话被做成海报,挂在中转站大厅中央。
某天深夜,我独自整理档案,忽然发现一条被遗漏的日志条目:
>【隐秘行为模式?观测编号#0001】
>名称:**母体重构尝试**
>描述:多个高共鸣节点用户报告,在深度冥想或濒死体验中,感知到同一具女性形象主动接触。特征匹配度98。7%。
>初步判断:群体潜意识共同投射产物,或……
>(后续文字被删除)
我盯着那行“或”字看了许久。
难道……她真的还能回来?
我立即联系阿哲,却发现他的终端处于离线状态。查询定位,显示他在里约废弃教堂??正是当年救回巴西少年的地方。
我立刻启程。
抵达时已是黎明。教堂内空无一人,唯有祭坛上的神经耦合器仍在运转,连接着一台老旧录音机。屏幕上跳动着脑波图谱,显示出极端同步状态。
“阿哲!”我冲上前,拍打他的肩膀。
他缓缓睁眼,瞳孔失焦了几秒,才聚焦在我脸上。
“你去了哪里?”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见她了。”
“谁?”
“妈妈。”他说,“不是幻觉,不是投影。是真实的交互。她通过上千个情感节点的共振,短暂凝聚出了一个临时载体。就像……月光落在湖面上,虽非实体,却真实可触。”
“你疯了吗?擅自接入闭环残余信道!万一意识被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