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这份小心翼翼是从何而来?是过往的经历磨出来的,还是天性里便带着这份谨慎?
李煦隐隐觉得,那层拘谨之下,或许还藏着些别的什么,
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云野绝不是旁人派来的细作,这一点,他比谁都笃定。
她从不是那种会盲目听令的人,遇事会有自己的考量,能独立思考,而且总是心软。
还有…还有她身上带着自由的气息,那份骨子里的舒展,让她能与任何人自在相交。
无论是麾下士兵,还是乡野百姓,她都能轻易融入其间,仿佛天生就与这世间万物有着某种默契的联结,只是除了他。
待在他身边,她总是很拘谨
李煦再无声叹了口气,罢了,急不来的。
路还长,日子也还多着呢。
不远处,刘章催马跟在后面,越过几人的肩头,看着前面并辔而行的两人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很快敛去,只抬手拽了拽缰绳,让马放慢了些脚步,落在更后面些的位置,像是无意般,却把那两人看得更清楚了些。
大军抵达平川后,李煦当即下令让众人在原地安营扎寨。
诸事安排妥当后,李煦并未多作停留,只点了楚钧并几名护卫随行,便启程前往富源,他要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楚钧跟在一旁,神色较往日的严肃松快了些。
他的母亲一直侍奉在李煦母亲身边,此番随行,正好也能借机探望自己的母亲。
而就在李煦离开没多久,一辆乌篷马车便趁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驶出了营地,一路朝平川边缘方向而去。
夜色渐深,马车抵达了福泉县——一座位于平川边缘的小城。
马车前头未点灯,车夫驾马,缓缓前行,晚间的风吹过,掀起马车的帘子,露出车内的人,
正是曾与云野在席间发生龌龊的刘章,此刻,他脸上早已没了白日里的冷笑,取而代之的是焦急。
马车来到了一座院子外,车夫向里面的人恭敬地喊话:“大人到了。”
车厢内传来刘章的命令:“去敲门。”
门开了,守门人打量着陌生的车夫,还未开口发问。
只见车夫抬手朝马车方向一指,刘章掀开半幅帘子,冷冷地看向守门人。
对方慌忙行礼,然后赶紧喊人将门拉开,马车驶进院子,又重重地将大门关上。
刘章下车,立刻冷声说道:“叫你的主子来见我。”
守门人垂首应了声“好”,转身匆匆往内院跑去。
旁边候着的另一个小厮见状,立即上前,弓着身子引路,将刘章领进屋内。
等待片刻,刘莹踏入屋内,刘章率先开口:“赶紧想办法,将云野拉下来”
刘莹上前几步,在父亲对面坐下,将下人送来的茶往前推了推。
"父亲的信我已经收到,别急,事情总要一步步来。"
"别急?你知道我来这一趟有多不容易吗?"
刘章猛地拍了下桌子,茶水溅出来,"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