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道:“她遇见了二皇子,二皇子会送她回府,我们先走。”
林暄和想起二皇子突然跟上来贴近的脚步声,插进她发间的白玉兰,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浅色凤眸。
那双眼睛……
“……暄和,你听到你爹说的话了吗?”
林暄和猛地回神:“什么?爹说什么?”
侯爷冷着脸,没有说话。
侯夫人看他一眼,对林暄和重复了一遍,“你爹的意思是,春猎宴上你好好发挥,争取夺得魁首,到时候可求皇上为你和云逍赐婚。”
林暄和一震,愣愣地看着侯夫人,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我可借此机会免罚。”
侯夫人像是忽然起那二十廷杖的责罚一样,点头道:“对对,先免罚,免罚……”
谁料侯爷突然打断道:“只是二十廷杖而已,打点一下,出不了什么问题,反而是赐婚的机会只有一次,今日听皇上的意思,也很看好你们两个的婚事,想必若你提出这个要求,皇上不会拒绝。”
林暄和垂眸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手中那朵已开始泛黄的白玉兰。
侯夫人握住林暄和的手,面上表情有些动摇,侯爷却不待她求情,斩钉截铁道:“明日我请人到府上教你骑射。”
这事便这么决定了,没有给她任何拒绝余地。
回到府上,林暄和先找了瓶子将那朵花养了起来,就摆在窗边的小案上。
窗子打开,春光连通窗外的绿意一同照进屋内,白玉兰在斜阳绿意中微微摇曳。
林暄和恍惚中生出了自己就像是这朵花的错觉,一根枝,一朵花,独自摇曳,不像那朱红海棠,一朵朵一簇簇相拥而开,这朵含苞,那朵绽放,这朵枯萎,多余的养分便供养起新的花苞。
玉兰被养在瓶中,长于室内,向往着窗外的阳光和绿意,却又惧怕那一不小心便会令自己凋零的风雨。
莺儿看着那朵花,感叹一句:“这花真好看。”
林暄和刚坐下没多久,主院便派人来请她过去,“郡王世子来了。”
莺儿笑道:“小姐刚从宫里回来,世子就找了过来,看来世子还是担心小姐的,世子心里肯定有小姐。”
林暄和也有些意外,稍稍收拾了一下仪容,便往主院走去。
春风和暖,阳光得意。
齐云逍站在前院的树下,晓风一吹,斑驳树影跳跃,他身上的鲜活气息便更显生动了。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见林暄和,一张脸上尽是焦灼和怀疑。
是林暄和从未在齐云逍脸上见过的陌生表情。
说出的话也仿佛是在审问犯人:“朝颜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把她藏起来了?”
林暄和怔愣:“云逍哥哥,你在说什么?”
齐云逍厌恶极了她这副仿佛永远委屈,永远是别人亏欠她的表情,再加上心中焦急,一时没忍住,怒吼道:“只有你知道!只有你昨日听到了揽月阁!只有你知道我昨日去了揽月阁!除了你还有谁?还有谁会悄无声息地带走她?!”
林暄和被他这疯样子吓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想不到就是这么一退,激发了齐云逍更激动的情绪,他猛地抓住林暄和的肩膀,将她摁在了树干上,“她无权无势,只是一个戴罪之身的孤女,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放过她?她在哪里?你把她弄去了哪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