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泽尔严肃道:“不行。高专是我的伤心地。”“啊?”
“只要走进结界范围,就会想起在那里工作的糟糕时光。心情恶劣会让人失眠脱发,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头发,不能再受创一次了。”
家入硝子:“很糟糕吗?听七海说,至少在加班次数和薪资方面要比社会上的公司好很多来着。”
“此言差矣。”哈泽尔说,“不舒适的西装,即使休息也不能离开高专,工作内容全凭上司的心意和突然刷新的诅咒变动,还要说敬语。每一项单列出来都是职场中的绝对减分项。”
“最后一个才是重点吧。”家入硝子吐槽道。
“是啊。”
见孩子们都凑在一起专注地打趣熟了的乙骨忧太,没有留意成年人之间的对话,哈泽尔淡淡地说:“当着前辈的面不能叫小悟,悟酱,悟糖,悟pyon,是件多么遗憾的事啊。”
家入硝子:“……”家入硝子:“说得好像你真的会这么叫他一样。而且我怎么记得你从高专离开的时候,你们的关系还差得要命呢?”
哈泽尔若无其事地说:“是嘛。不记得了,也许那时候是在偷情也说不定呢。”胖达警觉地竖起圆圆的熊猫耳朵:“谁在偷情?让我也听听。”
“刚才提前离开的伊地知和七海。”家入硝子表情不变地造谣。
像狐獴一样探头的学生们立刻包围了她。
家入硝子于不幸被淹没的前一刻再次向哈泽尔确认:“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哈泽尔说,“不会闹出什么问题的,即使不相信我的看管能力,也该相信你的老同学如今的自制力才对。”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她挥手拜拜。
哈泽尔一边哼着“走れソリよ,風のように,月美原を,SatoruSatoru~”,一边慢悠悠地踱步找到她的车。
高大的白发男人正盘腿坐在引擎盖上,自绷带下遥望打打闹闹离开的一大四小,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的草莓冰淇淋。
见她靠近,五条悟张嘴一口咬掉了整个冰淇淋球,因为太冷而不得不含在嘴里反复翻炒,在一边腮帮上顶出圆溜溜的形状,又飞快地滚到另一边腮帮。
再加上他的上衣外套随着坐姿而蓬松地鼓起,将他精壮的体型包裹得像个球,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憨态可掬的不聪明感。
哈泽尔站在车边问:“要和他们去高专吗?”
五球悟忙着在嘴里炒冰淇淋,含糊地发出唔唔声。
哈泽尔:“即使你哭着说要,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五球悟急于争辩,咕咚一声将冰淇淋球整个咽下去后才道:“我不去,哪个有家的人会喜欢住在学校宿舍啊?”
你明明之前就在高专宿舍住得很开心,在东京的公寓冷清得连酒店都不如来着。
哈泽尔向他报以谴责的目光。
五球悟毫不心虚,假装自己真的是个看不到她眼神的盲人,垂头把酥脆的蛋卷咬得咔嚓作响。
哈泽尔向他抬起手,五球悟立刻一边咀嚼、一边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哈泽尔用另一只拿着冰淇淋的手盖住他的手背。
五球悟抽出被盖着的手,一边低头啃掉一大半咖啡雪糕球,一边再次把手搭在哈泽尔的手背上。
他的嘴角沾了一点浅棕色雪糕。
五条悟满意地舔着嘴唇,对哈泽尔说:“我们回家吗?”“嗯,我们回家。”哈泽尔说。
五条悟流畅地从引擎盖上站起来,溜溜达达地踩着空气走到地面上,抬手拽了几下后座车门,没有反应。
哈泽尔走到他身边,先抬手试探一下,发现又被无下限挡住了。
“你好,美男,拉我的手。”她说。
五条悟发出一声困惑的单音,握住她的手。
哈泽尔牵着他的手,一起探进他的口袋,从里面抽出车钥匙解锁。
随后她拉开副驾车门,单手挡着车顶,对五条悟做了个“请”的手势:“坐我的车就不要去后座了吧?想要吻到你的话还得拼尽全力扭断脊椎才行。”五条悟慢吞吞坐进车里。
直到哈泽尔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倾身为他系好安全带,又拿起中央扶手上的蜂蜜柠檬水递给他。
五条悟才缓缓道:“原来喝酒是件这么幸福的事吗?”
“我没有时间在家里泡好,所以是在路上买的,加了很多糖。”哈泽尔按下启动键,开车驶出停车位,“怎么突然幸福起来了?头晕吗,想不想吐?”
“不晕,不想吐。”五条悟握着杯子吸了一大口柠檬水,又把自己鼓成五球悟,咽下后才感叹道,“这种级别的哈泽尔为我开车门,替我系安全带,给我带蜂蜜水,请我吃冰淇淋,还专门来接我回家。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