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把石磨和大木盆洗干净,抱着陶釜回家。
谢韵仪继续走走停停,林染嫌弃的看她一眼,自己先抱一陶釜回家。
转头回来抱谢韵仪的。
谢韵仪美滋滋的跟在她身边,从路上捡两个石子儿,拿在手里玩。
浆水用粗麻布过滤一遍,豆渣留着煮熟后晒干,混在麦粉里做饼吃。
林染从院子里搬石头,再垒一个小火塘,两个陶釜一起煮。
谢韵仪小声嘀咕:“还是大铁锅好使。”
林染:“有空咱们垒个灶。”
灶对火的利用率可比敞口的小火塘强多了,还能让烟排出去。
买大陶釜送的长柄木勺不停搅拌,舀去浮沫,豆浆沸腾后再煮一刻钟,确定豆浆熟透。
之后,等温度降下来一点,林染一点点加入石膏水。
谢韵仪一眼不敢眨,学着林染边倒碗里的粉水,边拿着长柄勺子不停搅拌。清澈的杏眼专注肃穆,心跳得跟被狼群围攻一样快。
“结、结团了!”她惊喜的喊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染,“阿染,成了,白玉膏,不是,豆腐成了!”
面前的花絮团看起来和白玉膏相差好远,但谢韵仪十分肯定,花絮团继续凝结,就是白玉膏!
林染舀出四碗豆花:“可惜家里没糖,也不能做咸卤。”
谢韵仪:“可以拌肉沫。”
林染馋了:“今天晚上就吃熏肉沫炖豆腐。”
豆花舀进铺了粗麻布的木框,十斤黄豆装满两框,上面盖上木板,再搬一块石头压住。
舀在碗里的豆花不烫了,林染喊阿娘阿妈来吃豆花。
“黄豆咋就这么软和了!”林春兰稀奇得不行,拿勺子戳戳,“豆腥味去了不少,还怪好闻的。”
林秀菊尝一口,惊道:“才进嘴里就化了!”
林染给阿娘阿妈碗里加点盐:“天气好了我去山里寻蜂蜜来,肯定好喝。”
林春兰笑:“蜂蜜加水都好喝。黄豆能做成这样就够好吃的了,要是不涨肚,天天吃都成。”
林春兰这下是一点不为家里粮少黄豆多发愁了,这豆花可比粟米粥麦粥顺口多了。
“饱肚!”林秀菊试着感觉一下,肯定的说,“喝这一碗,再加一小块饼就能饱。”
谢韵仪没加盐,她细细的品味,回想当初白玉膏的味道,很像!
白玉膏比豆花瓷实,吃在嘴里的感觉一样!撇去白玉膏外层粘上的肉味,内里都是细腻清淡,一股淡淡的豆香。
不到半个时辰,林染拿走石头,掀开木板。
谢韵仪的目光盯在洁白如玉的白玉膏上,她伸手轻轻戳了戳,白玉膏细腻柔滑轻轻颤动。
真是神奇的做法,浆水不断地从豆花中挤出来,豆花紧紧的凝结在一起,成了白玉膏。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一块块白玉膏是由浆水加石粉做出来的!
就是碰巧得了豆花,谁又能想到,用石头压豆花,不是豆花变烂,而是得到了一块瓷实的豆花!
她扭头看向林染,轻声说:“阿染,这就是白玉膏。”
林染:“还是叫豆腐吧,它是用黄豆做的,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人。需要先将黄豆泡软磨成浆水,村里明儿就全都知道了。”
谢韵仪想了想:“行。就算是点浆叫人看见了也无妨,只要做豆腐的粉,不叫人知道怎么来的,就没人能学了去。”
磨浆,熬浆费时又费力,她不觉得林染会一直亲自做这些……也不会叫阿娘阿妈做。
两板豆腐林染切出来三十六块,拿出一块掂了掂:“差不多一斤。”
“十斤黄豆能做出三十六斤豆腐。”谢韵仪迅速盘算一番,问,“阿染打算一块豆腐卖多少银钱。”
若是在京里,一两银子一块,也多的是人家买回去尝鲜。这么一想,谢韵仪倒吸一口凉气,一斤黄豆赚一两银子!
一千斤黄豆,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