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病房里没有找到缴费单子,便直接去了一楼缴费处问,那人却说费用就在刚才已经交完了,并且从普通的多人病房转到了楼上的单人病房。
她若有所思地“噢”了声,“谢谢。”
转身,和在自动售货机前站着,手里拿着两瓶水的周止原对上了目光。
如果今天没有周止原在,林润锦很清楚自己可能只会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什么都做不好。
幸好啊,她身边有他在。
她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埋在他的怀抱里。
这样一个沉稳、可靠的人,就仿佛是暴风雨中的救命稻草,她一定要紧紧攥住他。
周止原拿冰镇的水碰了下林润锦的脸颊,“回州城?”
林润锦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止原哥,谢谢你。”
周止原拍了怕她的背,没说话。
白馨莲不肯离开半步,死死守着林冬远,林爷爷要留下在这里,他不愿意和白馨莲同在一个房间里,只能是先回酒店休息。
“你走的时候冬远才两个月,现在假惺惺的给谁看!”撂下这句话,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
等林润锦的婶婶和徐靳韬过来后,她才和周止原回去州城。
林文滨是心脑血管上的问题,还有三高,以后极可能有中风脑梗的危险,这次做了支架手术,住院一周,接下来要长期吃药,戒烟戒酒,饮食清淡。
“戒什么烟,就不是因为抽烟的问题,人上了年纪都会这样,楼上王爷爷今年八十五了,人家不照样抽烟。”
林润锦听着这话,打心底里感觉到无力,都晕倒住院了,居然还这么不拿命当回事,她不劝了,反正他也不会听她的,等林谦民回来再说吧。
“冬远呢?”林文滨扫了圈病房里的人,“妈,爸怎么没来?”
林冬远的事大家都默契的没告诉林文滨,他本来血压就不稳,就怕听了后人一激动血压就飙升了。
林奶奶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心疼“:你都不愿意住院,不看重自己的身体,还想要多少人来看你啊?我在电话里和你爸说了你的情况,他说你要是继续抽烟喝酒不清淡饮食,以后你就过你自己的吧,别我们头发都白了还要来照顾你。”
林润锦是第一次听林
奶奶对林文滨说重话,以前都是捧在手心里疼的,林文滨脾气这么差,不排除是从小就被父母给惯出来的。
周穗道:“是啊,老林,现在子女们都有自己的事情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就应该自觉点,少给他们添麻烦不是么。”
“添什么麻烦,我一个人养大他们三个,现在我老了,病了,他们敢不来照顾我?我白养他们的啊?”林文滨睨了眼林润锦,“你说你非要去什么北京,留在家里的话我至于晕倒这么久才被阿韬发现吗?”
林润锦抿了抿唇:“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嫁人了,而且你这回有事,我也是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林文滨的声音变得尖锐:“我就问你,要是阿韬没发现我晕倒的话怎么办?”
沉默了很久的周止原忽然开口:“爸,您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照顾,明天我就去给您找个保姆阿姨,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您开心为主。但是身为您的女婿,我觉得我也有指出您的不对的权利,您不是只有润锦一个女儿,为什么老这样区别对待,情绪通通都发泄给润锦。您说过谦民一次么?他本科毕业回来照样能找到非常好的工作,可他还是不顾家里的条件一般,非要留下读研,甚至还有继续读博的想法,他作为大儿子,尽到过他该有的责任了吗?润锦排行第二,得不到一丁点的偏爱,还要承受着您和两位老人家的轻视与忽视。”
林润锦低着头,肩膀颤抖,眼泪在狂掉。
周穗惊讶得不行,她没料到周止原会说这些,前段时间的某天里她和他打了一个上午的电话,说得都是林润锦这些年在林家的境况,他当时听完没说什么,她以为他是觉得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没想到他都记心里了。
这次的争执以林文滨的沉默结束,他大手一挥,把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林冬远在晚上就清醒了,林润锦半夜又赶去了山城,她和周止原商量着让他转院到州城医院,也能方便照顾,不用两头跑。
这小子忽然就犟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山城。
徐靳韬说他是想见那个女孩子。
林润锦问:“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徐靳韬说,“他来山城打工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你问那位成哥不就知道了。”
成哥正在和周止原在一旁聊天,就是说打架这事,对方家里表示愿意巨款赔偿,希望能私了。
林家人已经明确表示过不可能私了,该赔的钱赔,该坐的牢坐。
要到那女生的电话后,林润锦立马就打了过去。
“喂,哪位?”
“你好,我是林冬远的姐姐。”
“哦,怎么了?他还好吧?”口吻云淡风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