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房门从内打开,完颜习和应无双先后从房中出来,两人面上带笑,看起来相谈甚欢。
山川湖海迅速跑到完颜习身边,完颜习站在原地向明笑天和狂鹤抱了抱拳,明笑天和狂鹤点头回应对方。
完颜习又向冯争招手:“争妹,南下的船只不等人,我们改日再叙旧,先告辞了。”
冯争起身走到完颜习身边将她送到客栈门口,完颜习回头说道:“就送到这吧。对了,争妹放心,你我是拜过娲皇的结拜姐妹,我自当视你为手足同胞,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那只是句玩笑话,白姐不必放在心上。”冯争没想到完颜习把那句话听进去了,她连忙解释道。
“如此便好。今日时间仓促不能与争妹促膝长谈,我此番南下将久居边南福州府。改日争妹来了福州府,定要到我府中与我一聚,到时我在庭院备上美酒佳肴,再与你把盏言欢!”
完颜习欣赏小枪仙冯争的作风,即便冯争不愿收下她的第三份礼,她也想和冯争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冯争应了声好,又往前送了一段距离,看着五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她转身回到客栈里。
应无双靠在门边,笑道:“原来是玩笑话,我还以为你在骂我薄情。”
“你啊……要是你对我老实交代,那我骂的就不是你。”冯争上前揽住应无双的肩膀,开始打探应无双和完颜习说了些什麽。
应无双推了下肩上沉重的身体:“那你还是骂我吧。”
两人在客栈门前打闹,冯争围着应无双打转,威胁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明前辈,我能否摸摸您的脉象?”应无双不理冯争,快步走到明笑天和狂鹤身边。
明笑天和狂鹤疑惑地对视一眼,念在应无双是“小医仙”的份上,明笑天伸出手放在桌上同意了应无双的请求。
应无双伸出手指搭在明笑天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她对冯争说:“去取纸笔来。”
“谨遵应医仙号令。”冯争心不甘情不愿地进房间里去取笔墨纸砚。
她取来纸张放在应无双右手边,然后自觉地开始磨墨。
应无双执笔记下明笑天此刻的脉象,然后说道:“还请明前辈运气。”
明笑天照做,应无双仔细感知自己指尖传来的脉搏,她松开手又记下明笑天运气时的脉象。
“应少侠这是?”明笑天怀抱一丝希望。
“练习把脉。”应无双边写边说。
明笑天哑了声却没收回手,应无双放下笔再度探上她的手腕:“明前辈可能让自己体内的真气逆行?”
“逆行真气会伤及身体,你这孩子岂能拿活人练手?”狂鹤心生不悦,光是走火入魔的阎婆就够让人心烦了。现在应无双还要添乱,万一明笑天也受了内伤该如何是好?
“无碍,我不会让自己受伤。”明笑天示意狂鹤不必担心,她闭上眼睛调息内功,让体内顺行的真气逆着经脉运转。
应无双不敢耽误分毫,凝神屏气地感受明笑天脉象的变化,平稳的脉象在真气逆行后变得紊乱,正如阎婆的脉象一般。
半刻钟后,应无双挪开手说道:“可以了,明前辈。”
明笑天仍未睁开眼,她将双手放在丹田慢慢呼出一口气,打乱内息轻而易举,但要将紊乱的内息调理正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应无双提笔蘸墨,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纸张,却迟迟不愿落笔。她眉头微皱,神情专注,脑海中思绪翻涌,各种病症、脉象和医治之法在脑海中交织。她必须足够谨慎,反复斟酌她刚才摸出的脉象,直到思绪清明才能动笔。
许久之后,明笑天都已调理好了内息,应无双也没开始动笔。一直盯着她的狂鹤即将没了耐心,她正要开口问话,应无双终于将笔落在纸上,她只看得见自己手下的笔,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明笑天、狂鹤和冯争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她。
铁画银鈎,刚柔并济的字迹布满整张纸,应无双这才停下来,她看向狂鹤。
狂鹤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听她说:“狂鹤前辈,我能拿您练手吗?”
在明笑天、应无双以及冯争三人的注视下,狂鹤慢腾腾地把手摆在桌上,她猜到应无双这麽做的目的了。
为救阎婆,她义不容辞。
应无双接连看完两位前辈的脉象,总算摸出了真气对脉象的影响。她拿着写满了字的两张纸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合上门,将之前画的经脉xue位图丢掉,开始重新画图。
狂鹤见应无双关上了门,自嘲一笑:“我自小习武练功从未出过岔子,别说真气逆行,就连脚都没崴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被一个小辈拿着练手,真气逆行可真不好受。”
话音刚落,狂鹤望向阎婆所在的房间,喃喃道:“原来阎婆这些年日日都受着这种折磨。”
明笑天说道:“还望应少侠能因此想出医治阎婆的良策。”
众人为阎婆的事情忙了一早上,肚里空空如也,狂鹤跑到后厨让厨子做了几道菜端上来。应无双和燕淼燕焱的饭菜则命人分别送到她们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