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虏隶拿完药回来,人早就凉透了。
方正仁倒在地上哭天抢地,剩下两位男教习询问周围看热闹的人里可有医者,能否救方正仁性命?
义妁堂的魏老板偷偷退到人群身后,小声道:“家里药炉还熬着药呢,再不回去得熬干了。”
刘老板一看好姐妹走了,她也跟着离开,忽然想起今日好像有生意来着,坏了,客人肯定等了许久!
常言道医者仁心,但救下这种丧良心的人,岂不是助纣为虐?
别的医者也默不作声地离开,并不想救治方正仁。
方正仁为人市侩,将武馆当作一门生意,他打着白鹤拳的名义,招学徒收拜师礼,赚得盆满钵满。
这也就罢了,他竟还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官府那边被他打点过。要是不交保护费,他就命武馆里的男教习在你家铺子门前站着,来一个客人吓跑一个,害得人做不了生意。
大家拿他没办法,忍了他好几年。终于在半年前,他在官府的靠山倒了,武馆门前天天被人丢臭鸡蛋,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可算让大家出了口恶气。
现在方正仁恶有恶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场近百双眼睛都看见是他亲手掷出飞镖想要害人,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周围的人们非但没有同情他的,甚至还有当场拍手叫好的。
生死状下,方敏行拳杀周教习,方正仁害人终害己,自食恶果中螙而亡。
方正仁刚闭眼,武馆里的男教习背着包袱就走了,没人再继续应战。
方敏行踢馆成功,从今往后只有她这一脉能自称方七娘的后人,是白鹤拳的传人。
方正仁的家里人赶来后,老老实实地归还了武馆和祖宅地契,有怨言也不敢当面说出来,闷声抬着方正仁的尸体走了。
正大武馆里的男教习和男学徒都在往外走,围观的群众也纷纷离开。方敏行站在原地,目送所有人离开,直到武馆里只剩下她一人。
“娘,山河武馆我拿回来了。”方敏行抬头望天,落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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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无双和燕淼燕焱一直看到方正仁咽气,三人才跳下矮墙往回走。
叶静兰走的比她们早,已经在马车旁等了好一会儿,她手边的栗子壳高高堆起。
“以你的本事是可以做到击飞暗器而不伤害任何人的,你杀方正仁,是在赎罪吗?”
慕容无双知道是叶静兰出手拦下了飞镖,她很好奇叶静兰究竟是怎麽想的,以前苛待方敏行,现在又暗中相助。
她是改邪归正了吗?
猜不透的人往往充满了吸引力,慕容无双对叶静兰越发感兴趣。
“请你吃栗子。”叶静兰走到慕容无双面前,拿糖炒栗子堵住她的嘴。
“接下来去哪?”燕焱还想再挣点钱。
叶静兰拍拍手柄渣子抖掉,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逛街花银子。
慕容无双不答应:“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不能把我丢下一个人走了。”
叶静兰眼中含笑,揶揄道:“你有火燕水燕两位杀手陪着,还用得着我?”
“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可以和你一起走走吗?”慕容无双知道自己不说实话,叶静兰是不会答应的。
“你要是走不动了,我可不管你。”叶静兰默许慕容无双跟着自己,她昂首阔步地朝前走。
慕容无双对燕淼燕焱说:“你们驾马车回将军府,让银竹给你们结工钱。”
燕焱一听有工钱,立马答应下来。
说完这句话慕容无双发现叶静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她连忙追上去。
她走后,燕焱问燕淼:“叶静兰和我们哪里不一样?”
燕淼站在慕容无双的角度想了想回道:“不是叶静兰和我们不一样,是叶静兰和慕容无双一样。”
“啊?”燕焱听不懂。
燕淼让燕焱坐上马车,她拉着马调转车头,开口道:“这是出身世族大家的人会有的烦恼,你听不懂就对了。别想她们,想想待会儿我们拿了工钱去吃什麽?”
“吃的话,要不去吃城南六婶子家的云吞,她家云吞香得在城北都能闻到。”燕焱果真不再想慕容无双的话,说到六婶子家的云吞,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