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唯放松下去,回头怔怔,对面窗口的风灌进来,纱帘张满风,鼓胀地掀开又落下,猎猎作响。
风扑在身上,吹着一身潮热,渐渐冷却。
“晚安。”郁葳轻声说,“不用急着给我答案,等我回来。”
窗口刚落下的窗帘呼啦一声扬起,喻唯屏息,心脏像被绑在窗帘角上,跟着被抛起来。
她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世界安静下来,只有风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楼下院子里响起车声,喻唯坐在门口没动。
明天就要去集训,今晚还是照常训练。
她好淡定啊,做了这种事,居然还能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被影响。
喻唯有点羡慕,她低头看着自己没出息地蜷缩起的样子,身边的小蛋糕被碰歪了,奶油蹭在蛋糕盒上,花了一片。
她犹豫着,打开盖子,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巴里。
淡淡的甜和奶油香刚弥漫开,喻唯动作就停下了,指尖快速蹭过嘴唇,眼睫轻抖着垂下来。
郁葳回来的比之前晚半个小时,临近三点,极轻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来,停在门外,又离开。
几秒之后,又从对面卧室里出来,停在门口。
喻唯躺在床上,屏气凝神等她开口。
没人说话,什么也没有。
从夜色朦胧月如水,直到晨光熹微天色中大亮。
喻唯从床上起来,像往常一样换衣服,洗漱,背着包走到门口,她低头看着门把,手蜷缩犹豫着放上去。
家里没人,她知道的。
郁葳六点前出去跑步,二十分钟前回来洗漱,在她门口站了一会儿。
门咔哒一声拧开,外面地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是郁葳昨天晚上送她的文具和遮阳伞,她昨晚慌张掉在郁葳房间。
喻唯看了会儿,捡起来。
“你不舒服吗?”丁晴从餐厅往这边走,忧心地看着喻唯,“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喻唯站在楼梯口愣了几秒,看着丁晴蹙眉时眼尾的细纹,恍惚了一瞬,“没,没有,您怎么没去送……”
话说到一半,尾音被她咽回去。
丁晴没察觉喻唯的异样,神情落寞又装作洒脱地说:“她不要,自己打车走了。”
喻唯哦了声,两人都陷入沉默。
吃过早饭,丁晴送喻唯去学校,喻唯坐在后排,像往常一样靠在车门边。
光隔着车窗落进来,越过膝头。
喻唯像以前一样,侧过脸避光,目光跟着挪向身侧。
空的。
不大的车内竟然显出几分空荡感来,明明这车她也没跟郁葳一起坐过多久,但目光一落过去,就觉得那处平整的黑色座椅上,应该坐着一个人。
“你跟姐姐还好吗?”
丁晴在前面开车,冷不丁这么问,喻唯心里正跑神,像被当场逮捕似的,瞬间挺直脊背,紧张地吞咽着,“什,什么?”
“有矛盾了?”丁晴坐在前面,不知道后面那一瞬间的心神动荡,还在生疏地劝解,“昨晚你没去冰场,今天早上也没起来送她。早上我上楼,看她在你门口站着,也不让我叫你。”
喻唯紧扣手指。
丁晴问:“不想让她去集训?”
很随意的口吻。
喻唯心脏失重一样漏跳,脸上一片发麻,“没有。”
声音紧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