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张归霸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残忍,而那剩下的两名青年则是在求饶声中被拖走。
黄巢返回大辂,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泥点也被擦洗了干净。
他坐在大辂之中,无悲无喜,好似没有感情之人。
不多时,尚让策马返回了大辂,下马对黄巢作揖:“陛下,逃走了二百多官员,抓到了试图逃跑的五百多名官员及其家眷。”
洛阳城内不过九百多名官员,一下子就要跑七百多,这让黄巢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尽皆杀了。”
“陛下?”尚让错愕,却见黄巢不为所动,他立马就猜到了黄巢的心思。
这七百多人打心眼看不起黄巢,趁乱就要突围,留他们也是祸害,放他们则是放虎归山,不如杀了实际。
“臣领旨……”
尚让艰难回应,随后上马离开此处。
与此同时,整个洛阳城却仿佛化作炼狱,齐军将士在城内捕杀平民,见到女子便淫辱。
雒水南岸未曾逃脱的官员及其家眷,被齐军将士用长枪刺穿身体,驱赶跳入雒水之中,溺死者数以千计。
鲜血染红了雒水,染红了洛阳城,也让黄巢明白了一个道理。
即便他登基称帝,即便他如何礼贤下士,即便他装得仁德爱民……
在世家官员的眼中,他依旧还是那个泥腿子。
在百姓眼中,他依旧是那个贼头子。
“贼头子又如何?”
黄巢缓缓睁开眼睛,将自己这些日子仁德的伪装撕破,残忍看向那满街尸首。
“只要朕兵强马壮,待到朕剪除群雄,尔等还不是要赞颂朕为圣天子?!”
想清楚这点,黄巢也不再纠结,而是留下五千齐军善后,余下兵马开始撤出洛阳,南下淮南而去。
在他南下的同时,楚州的朱温也接到了圣旨,并且李漼还十分贴心的让人送来了印信鱼符和官袍甲胄。
金光闪闪的明光铠摆在他的眼前,他迫不及待的就穿在了身上。
“直娘贼,某也是摇身一变,成了官军了,哈哈哈哈……”
拍打着身上的明光铠,楚州宝应县衙内的朱温放肆大笑着,旁边站着的朱存则是跟着一起笑出声来,唯有谢瞳满意拿着那份旨意打量。
眼见两兄弟笑的差不多了,谢瞳这才开口道:“陛下为明公赐名全忠,等同是将明公竖立标杆,以此方便日后招降贼军将领。”
“以某之见,明公归顺朝廷后,加之秦宗权东进占据唐州、蔡州,黄巢只有率军南下一条路。”
“眼下我军应该做的,便是不求回报,率先出兵收复高邮、海陵等县,打通江南,让朝廷见到我军诚意。”
“届时江南钱粮,必然要走明公麾下陆路北上,而明公也可以利用路上火耗的名义来收取钱粮。”
谢瞳所说很有条理,如今因为运河被阻断,加上汉水上游被刘继隆所控制,江南的钱粮根本运不到中原。
但如果朱温夺下海陵、高邮等运河以东的两个县,那江南就能通过长江,把钱粮运送到朱温的手中,再由朱温运往楚州,走通济渠北上河阴。
“先生说的是,这江南数百万百姓的钱粮,尽皆经过某手,某想要从中损耗还不是轻而易举?”
朱温跟着起义军摸爬滚打三年之久,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自然清楚谢瞳的意思。
想到这里,朱温看向朱存:“二郎,大军编练如何了?”
“裁汰了两千多老弱,如今有八千精锐,披甲六分!”
朱存不假思索作揖回答,这便代表朱温军中有接近五千的甲兵,这个数量已经不少了。
与黄揆正面作战自然不可取,但夺取高邮、海陵两座被祸害不浅的城池却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