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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1页)

伊人静立,置若罔闻。

她的容颜无疑是瑰丽的,但裴同衣自见她的第一面起,心中便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样的人儿,合该出现在月夜花桥边,水映千灯处。她应该穿着锦衣绫罗,提一盏做工精良的玉色莲灯,与女郎们嬉笑着自笙鼓中转着圈行出;扭头被父兄或侍卫逮住,亦或在夜深人静归去时被慈爱的妇人拥入怀中。

总之,不该是在易州,不该是在此处。

这里的天是那样高,风是那样急,水是那样淡,花落在指尖,下一瞬便碎了。浓丽的颜色四散跌入水中,就此无影,再也捞不起来。

若她真是这样,裴同衣便也不必再试探。可即便她曾在自己的剑下惊慌无措,曾因自己的诘问泪眼盈盈,他心底深处那份微妙的感觉,仍是久踞不去。

每每看清她,尝试说服自己,这是裴策不知何时惹下的风流债,吾妹“秦筝”;每每又觉得她似乎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冷眼凝视着。

现下他终于明白这份微妙缘何。

跌入水中的那滴浓墨从来没有消散,它可能原本就来自清寒的河流,蛰伏着,等待着月印万川,惊涛拍岸。

少女起初是双手捧着瓷瓶的,但在听了他的话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状若无意地松开了手。

青色的瓷瓶自玉白的指间下滑,滑至手腕时,又被她以小指勾住软塞上的红色绳结。

瓶身摇曳,软塞松动,不久便能在地上摔个粉碎。

裴同衣肩头的伤口有七寸长,是一月前不慎被北狄的弯刀剜出的,才结了一层薄薄血皮,经不住外力,被她一推,正张牙舞爪地痛着。

而观弥神色如常,仿佛浑然不知两股红绳已紧紧地绞拧成一股,至细之处将要断裂。

唤她过来,本是有意教她几招防身,可裴同衣忽然兴致全无。

他神色微动,“瓶中是粉末,当心,别撒了。”

观弥低低唤了声“将军”,勾着岌岌可危的药瓶缓缓上前,“若彼时我也在昭城,是那七成,还是那三成?”

裴同衣反问:“在娘子眼中,我应是那七成,还是那三成?”

观弥摇摇头,淡笑道:“我不知。但我猜想,秦筝与裴将军,应不是在同一边的。”

“确实如此。”

瓷瓶倏尔下落,裴同衣眼疾手快,一掌接住,但棕黄的粉末如流沙,大半洒在地衣上。

观弥道:“瓶子里的药粉能疗伤,洒出去的药粉亦能疗伤,可惜。”

裴同衣将瓷瓶搁好,叹道:“我还是先回答你的问题为妙……”他望着观弥,墨眸里凝着郑重,“易州不该因战乱而死的人,有十成。”

“假使秦筝彼时在城中,未能幸免于难,便是那三成枉死的亡魂之一。自然,子裳便是那死得其所的六成忠勇之一。”

“你……”

观弥一怔,欲言又止。原来他说的死得其所之人,是指在易州一战里牺牲的翼威兵。

“怎么?”裴同衣无辜地摊开手,讨要还悬挂在她小指上的软塞,“娘子以为,我是什么人?”

观弥一口气哽在喉咙,由着他将修长的食指穿入交缠在一起的线圈。红绳拧得太紧,将她的小指勒出了细细的一条线纹,而他温热的指腹好巧不巧,蹭过那道痕迹。

“六成忠勇,三成庶民;”她重复他的话,耳廓有些红,“那,还有一成呢?”

裴同衣侧过身,遮住血迹斑斑的左肩,“还有一成,是押在岐北各处的囚犯,和藏在官府里的细作。”

不知是不是错觉,观弥觉得“细作”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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