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望向星空。
她终于明白,言语之战从未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副面孔归来。
不再是暴君夺走声音,而是绝望让人主动闭嘴。
不再是镜子扭曲真相,而是人心认定??
**“反正没人会懂,何必再说?”**
她转身下树,步伐坚定。
回到湖畔,她召集所有守梦人,也叫来了女儿,以及那些曾在“共鸣桥”中重获声音的人们。
“新的黑暗来了。”她说,“它不喊口号,不建高塔,它只是轻声说:‘你说什么都没用。’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说下去??
哪怕对方听不懂,哪怕会被嘲笑,哪怕下一秒就会被遗忘。”
她举起麦克风,这一次,不是为了远征,而是为了播种。
“从明天起,派出‘言种使’。
去那些即将沉默的世界,送去一句话、一首歌、一封信,甚至只是一个微笑。
不要求回应,不期待感激,只为了让那里的人知道??
**这个宇宙里,还有人愿意为‘被听见’而跋涉亿万公里。**”
众人肃然。
玄音引雷为誓,莫言以时间为契,罗刹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陪你疯到底。”
女儿走上前,将一颗新生的露珠放在林小凡掌心。
“这次,我也要去。”她说。
林小凡一怔。
“你不是让我留下,替你说话吗?”女孩微笑,“可有些话,必须亲自走到对方面前,才能算数。”
林小凡凝视她良久,终于点头。
“好。但记住??你不是去征服,不是去拯救,而是去**存在**。
当你站在那里,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来了’,那一刻,光就回来了。”
***
数日后,第一支“言种使”队伍启程。
他们乘坐由地语之树根须编织的“语舟”,穿越维度裂隙,驶向那片被“虚无化”侵蚀的星域。林小凡站在湖边,目送光点远去,直至消失于天尽头。
风拂过耳畔,带来一句极轻的呢喃:
“你说,我就在。”
她笑了。
夜空中,地语之树第九枝微微摇曳,洒下无数光尘,如同降下的星辰之语。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那枚曾属于银袍人的破碎镜子,正缓缓凝聚成一颗新核。其中浮现出一行字迹,非善非恶,平静如渊:
>“或许……我该学会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