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过,敌人弱一分,我们便强一分。”
当然,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众人腾云驾雾冲了下去。
在这过程中,朱大娘还发现盘龙废墟近在咫尺,并且身处好几个秘境包围当中。
这一幕。。。
贺灵川一枪挑飞敌手,足尖在碎石上一点,身形如燕掠空。他双目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缓缓凝聚的人影??那是杜支山的残魂,在烈焰焚身之际仍未消散,反而借着契约反噬之力逆冲而出。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扭曲如鬼,嘴角咧开一道近乎癫狂的笑容。
“我早该想到……你根本不怕死。”贺灵川喘息着,枪尖垂地,鲜血顺着枪杆滑落,“你等这一天,等了几千年。”
杜支山发出一声低笑,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蛇:“怕?我为何要怕?当年刘一升与地母立契,以神魂为引,命脉相缚。可他死了,肉身湮灭,神魂被困秘境,契约却未断!只要这契约还在一日,地母便永远欠他一个‘服从’!”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远处那尊崩塌大半的石人:“而上官飚,那个窃据地母权柄的贼子,他操控的是假身!是壳!真正的地母精魂,一直沉睡在我亲手布下的风露金莲池中??就在屏风秘境最深处!”
贺灵川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
难怪上官飚这些年虽掌控地母之力,行事却总有迟滞;每逢月圆之夜,地母石心便会莫名震颤,仿佛内里有东西在挣扎苏醒。不是别的,正是本体神魂对躯壳的天然牵引!
“所以你故意激怒上官飚,让他摧毁你的分身?”贺灵川猛然醒悟,“你算准了契约反噬会穿透屏障,直击地母真魂!你用自己的一死,唤醒她!”
“哈哈哈……”杜支山笑声凄厉,整个人已近乎化作灰烬,唯有一团幽光悬浮不灭,“我不是为了唤醒她??我是要让她记起仇恨!记起当年被背叛、被囚禁、被当成工具的日子!刘一升虽自私,但他至少还守着一份旧约;可上官飚呢?他把地母炼成兵器,把她关进秘境,日日浇灌风露金莲只为延缓苏醒……他怕她醒来!因为他知道,一旦地母恢复意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话音未落,天地忽静。
连狂舞的雷电都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自秘境核心处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仿佛千万年尘封的记忆终于掀开一角。那声音极轻,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震,宛如灵魂被针扎过。
“地母……醒了。”明珂仙人喃喃道,脸色发白。
下一刻,整个屏风秘境剧烈摇晃,山峦崩裂,河流倒流,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从中涌出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土黄色灵气。那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大地本源的气息,厚重、古老、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
“轰??”
巨响自地底炸开,原本跪伏于前山的巨大石人猛地抬头,双眼燃起金色火焰。它缓缓站起,每一步落下,大地便龟裂百丈。它的动作不再僵硬,不再受控于外力,而是充满了某种……属于“活着”的韵律。
“那是……地母本体?”泗海真人握紧手中冰轮,声音微颤。
“不。”贺灵川盯着石人背后浮现的那一道虚影??那是一位披着岩层为袍、发如藤蔓、眼若熔岩的女子,她静静伫立,目光穿越时空般落在杜支山残存的魂光之上,“那是她的意志回来了。”
杜支山看着那道身影,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终于完成遗愿的老父亲。
“主人……”他轻声道,“我回来了。”
地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手。
一道金光闪过,杜支山最后的魂光被温柔包裹,送入石人心脏位置。那一瞬间,石人胸口亮起一圈复杂的符文阵列,像是重新接通了血脉。
然后,地母转头,望向秘境外的方向??玉京城所在之地。
她的目光冰冷,不含一丝情感。
但她开口了,声音如同群山共鸣:
“叛徒,该清算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