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裂缝之下,某个房间的墙壁突然浮现无数细小的裂纹。一间狭小的囚室中,一个约莫十二岁的男孩猛地抬起头。他原本呆滞的眼神骤然清明,双手死死抓着铁床栏杆,喉咙剧烈起伏。
他想喊。
但他忘了怎么发声。
于是他只能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
可就在那一刻,他听见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骨头里响起的旋律??温柔、坚定、熟悉得如同母语。那是他从未听过、却早已刻进基因里的声音。
泪水涌出。
他用力挤压胸腔,挤出第一声呜咽。
不成调,不清晰,甚至算不上是声音。
可它存在。
紧接着,第二声。
第三声。
他开始咳嗽,开始干呕,开始嘶吼,哪怕每一次发声都撕裂喉咙,他也停不下来。
因为这是**自由**。
与此同时,基地其他牢房的孩子们纷纷惊醒。有人抱头痛哭,有人疯狂拍打墙壁,有人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板上,贪婪地汲取那穿透冰层的旋律。
林晚秋仍在“唱”。
她的鼻孔渗出血丝,嘴角也开始溢血,可她没有停下。她的身体已成为纯粹的媒介,将情感压缩成声波,注入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突然,阿箬手中的录音设备自动启动。红灯闪烁,开始录制。
苏黎惊呼:“她在广播!整个声网都在接收这段信号!”
果然,同一时刻:
-冰岛火山观测站的地震仪记录到异常谐波,经分析竟是一段童谣;
-澳大利亚原住民部落长老集体起舞,称祖先灵魂正在歌唱;
-东京街头一名自闭症少年突然拿起路边吉他,弹出一段完美旋律,围观者泪流满面;
-联合国总部会议厅内,正在辩论静音法案的各国代表同时捂住耳朵??他们听见了孩子们的哭声,来自四面八方,无处可逃。
而在北极基地深处,那个男孩终于喊出了人生第一个字:
“**妈??**”
声音破碎,颤抖,带着血沫。
可它响彻了整条走廊。
随后,第二个孩子开口了。
第三个。
第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