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少女颤抖着问。
“因为我们的双胞胎死了。”老人低声说,“在母胎里就被摘除。他们是‘锚点’,我们是‘容器’。但他们死前,把记忆塞进了我们灵魂深处。”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S-1407,勿忘十四营**。
少女浑身剧震。
因为她记得??她从未有过兄弟姐妹,但从六岁起,每晚都会梦到一个男孩,在黑暗中对她说话:“姐姐,救我。”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个梦,不是幻觉。
那是另一个她,在求生。
---
楚天舒骑马穿越云层,降临于一座漂浮岛屿之上。这里没有实体,只有层层叠叠的记忆残片悬浮空中,像破碎的镜子映照万千可能的人生。岛屿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塔,门扉上刻着熟悉的四个字:
**心渊之下**
他推门而入,塔内并无阶梯,只有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倒映的不是他的脸,而是X97次列车内部景象:三百零七名乘客安静坐着,双眼闭合,脑部连接着透明导管,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正被缓慢抽取情绪。
而在车厢尽头,站着一个人影。
白衣长发,面容俊秀,左耳后有一道淡淡疤痕??是真正的徐南渡。
楚天舒喉头一紧,几乎迈不动步。
“师兄……你还活着?”
镜中人缓缓转身,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我只是残片,被囚禁在此的最后意志。真正的我,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他在模仿我。”
“理枢代行者?”
“不。”徐南渡摇头,“是**方泰**。它吞噬了我的尸体,复制了我的人格模板,再借理枢的技术重建躯壳。它现在既是徐南渡,又是理枢代行者,还是方泰主核的宿主。三位一体,伪装成神。”
楚天舒拳头紧握:“它想干什么?”
“重启‘噬魂仪式’。”徐南渡的声音渐弱,“利用X97次列车上的所有人,构建一座横跨诸天的情感祭坛。一旦完成,它就能突破夹缝限制,入侵现实宇宙链。届时,每个世界都将陷入永恒清洗??要么顺从,要么被格式化。”
“那怎么阻止?”
“只有一个办法。”徐南渡抬手指向镜面某处,“找到‘哭的第一个孩子’。唯有未被污染的纯粹情感,才能切断祭坛的能量链接。但你要小心……方泰已经派出了‘伪泪者’,它们会模仿悲伤,诱导你错误选择。”
话音未落,水镜轰然碎裂,化作千百飞蛾四散而去。整座岛屿开始崩塌,石块坠入虚空,变成流星雨洒向各地。
楚天舒跃出塔外,白马嘶鸣腾空。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
现代都市的某个贫民区巷口,一名小男孩蹲在地上画画。粉笔勾勒出一辆长长的列车,车窗里挤满笑脸。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挥手,泪水从脸颊滑落。
路人匆匆走过,无人驻足。
直到一位穿灰袍的老妇停下脚步,眯眼看画:“你画的是X97次?”
男孩点头:“妈妈说爸爸在那趟车上,还没回来。”
老妇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轻轻插在画旁地面。针身瞬间变红,如同烧透的炭条。
“孩子,”她柔声问,“你相信眼泪能唤醒沉睡的人吗?”
男孩用力点头:“我相信。昨晚我哭了好久,梦见爸爸摸我的头。”
老妇笑了,眼角泛起泪光。就在这一刻,她身体猛然一僵,银发转黑,皱纹消退,容貌变得年轻而冷峻??是静默使再度苏醒!
“检测到高浓度原始情感波动,启动清除程序。”她机械地说,伸手抓向男孩。
一道金光破空而至,击碎她的手臂。楚天舒从天而降,一脚将她踢退数丈。
“我说过,”他冷冷盯着对方,“我早就死了。”
静默使挣扎起身,银液重新覆盖断臂:“你以为你能救所有人?你连自己都保不住。看看你的手。”
楚天舒低头,发现右手正逐渐透明,指端化作光尘飘散。使用新火对抗高等寄生体,代价是自身存在的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