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城墙上秦军士兵疑惑间,成蟜开口了:“伪王嬴政何在!”
话音一落,成蟜身后的数百名军士齐声呐喊:“伪王嬴政何在!”
几百人的呼声响彻云霄,惊的城墙上的守军惶惧不已。
不少人已经心生惬意,连兵器都握不稳了。
昌平君见此暗道不妙,他按着剑柄将头探出城墙,冲着城墙下大喊:“下面可是反贼成蟜?”
“放肆!”成蟜一听昌平君称他反贼勃然大怒。
身后的数百名军士也齐声怒喝:“放肆!”
“寡人才是大秦正统,秦国真正的王,嬴政不过是吕不韦和赵姬的血脉,他窃居王位,尔等不思拨乱反正,竟还称寡人为反贼,汝等是何居心?”
昌平君听成蟜自称为秦王又污蔑嬴政是吕不韦的血脉,不禁冷笑道:“大王是先王嫡子,此乃世所共知,而你成蟜,不过是一个篡逆之辈,你身上留着嬴氏的血,却勾结外人来攻打自己的母国,像你这样的人,也配当秦人的王吗?”
成蟜被昌平君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道:“你这等佞臣,只知阿谀嬴政,寡人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拿下这栎阳城,让天下人看清嬴政的真面目!”说罢,他大手一挥,身后军士开始躁动起来,做出攻城之势。
昌平君见状,镇定自若,高声喊道:“成蟜,你莫要执迷不悟!若你及早回头,还是孝公的后裔,否则你就是自绝于列祖列宗。”
“我自绝于列祖列宗?”成蟜冷哼道:“嬴政即位以来,暴虐无道,大杀臣下,先王留下的忠臣,被他杀得所剩无几了吧?昌平君,我问你,我有没有胡说?”
昌平君没想到成蟜突然会把话题引到嬴政滥杀大臣这件事上,他急忙替嬴政辩解:“大王杀的不是什么忠臣,都是些该死的奸贼。”
“是吗?”成蟜冷笑道:“这么说你承认嬴政滥杀功臣了?”
“我……”昌平君一时语塞。
成蟜又接着发问:“寡人再来问你,嬴政继位以后,丧城失地,上郡,河西,孝公留下的基业快被他败光了,有没有这事?”
昌平君很想说没有,但嬴政丢了河西、上郡这些事情,整个秦国基本都知道,他硬说没有,大家估计都只会骂他无耻。
“寡人问你有还是没有?”成蟜提高了嗓门,这次都不用后面的军士复述,城墙上的人就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有!可是……”昌平君刚想说嬴政虽然丢了上郡和河西,但好歹收回了巴蜀,还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成蟜的问题就又来了。
“嬴政继位以来征伐无度,滥用民力,搞得整个秦国民不聊生,这件事情寡人有没有滥言?”
“没有!”昌平君来了个睁眼说瞎话。
“没有?”成蟜冷笑一声,冲着城墙上的其他秦军士兵大吼:“寡人的子民们,寡人来问你们一句,嬴政继位以后,你们的日子是过得更好了,还是过得更难了,你们凭良心说!!”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了以后面面相觑,随后就有人大喊:“日子过得更难了!”
有了人带头,马上就有更多人附和。
“大王即位以后,仗没有少带我们打,可我们的日子却越过越难了!”
“不错不错,我弟每次跟着官府出去打仗,都拿不到首级。这一次,他甚至去了前线之后,都没有回来只有我们的大王回来了。”
“我儿子也没有回来!”
“我的两个哥哥也没有回来!”
一时之间,城墙上充满了对嬴政的抱怨。
昌平君眼看士卒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立即呐喊道:“所有人都住嘴!非议秦王者,是要杀头的,是要杀头的!!”
接着,昌平君又对着城墙下怒喝:“反贼成蟜,休要乱我军心!我大秦这次之所以败在赵国手里,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奸贼做内应!你才是,这次我军大败的罪魁祸首!”
昌平君想把这次的失败转嫁到成蟜头上,这样士兵们的怒火也能对准成蟜,士气也能稳定下来。
“你说这一次的失败怪我?”成蟜讥笑道:“那嬴政之前吃的那些败仗呢?难道也是因为有我这个内鬼吗?”
“之前是因为有吕不韦,嫪毐那些奸贼作乱!”
“是吗?一国之君身边的亲信统统是奸贼,就连他弟弟也是反贼,那这个国君是不是挺昏庸的?”
昌平君一听这话,顿时气急:“狡辩,你这是狡辩!”
“狡辩?”成蟜嗤笑道:“我看你才是狡辩,若是嬴政真是什么圣明之主,怎么身边的人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反他?甚至就连他母亲都想杀他?回答我!”
昌平君被气的胸口刺痛,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这时,城墙上出现一个声音:“成蟜,像你这等无父无君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此狺狺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