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渊道:“一些陈年旧物罢了,放在那里,徒占地方。就是因着不重要,方才要烧掉。”
“正巧今夜有些睡不着,便想着先烧了。”
他手里的其实是珈宁和戚闻泓的婚书。
对着侯夫人,他只说是怕这东西被外头人看去了,既有损珈宁的名声、不益于侯府的清名,也容易耽误了戚闻泓议亲。
——前两日,他听到了风声,侯夫人又在准备给戚闻泓相看了。
复又一脸平静地磨了好一阵嘴皮子,才将这纸婚书拿到了手里。
若是别人烧,他实在不放心。
即使那个别人是他的母亲。
倒也不是什么风月心思,就是担心这东西被有心人看到,会惹出大麻烦。
珈宁偏着头看了一阵火苗:“世子也不嫌热,都陈年旧物了,不若再等两个月,天气凉快些再烧。”
戚闻渊正色道:“秋日天干物燥,不安全。”
珈宁抿唇,自言自语:“现在烧就安全了?”
戚闻渊装作未闻。
珈宁打了个哈欠:“世子当心些,别燎着手。明日还要去游湖,也别折腾得太晚。”
戚闻渊颔首,认真盯着已被火舌吞没大半的婚书和炭盆中的黑灰:“吓着夫人了,是我之过。”
珈宁轻哼一声,娇声道:“你知道就好。”
回屋之前,又交代了句:“世子上床前记得擦擦身上。”
她可瞧见了,这人的额上脖间都浸出了几颗薄汗。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急着这个时候烧。
还非得要亲自去烧。
真是奇怪得很。
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珈宁想起曾在话本上读过的那些深宅大院的故事,抚了抚胸口,一阵后怕。
还好戚闻渊已将它处理了-
六月廿日。
夫妻二人先是去安和堂请安,待到巳时三刻方才往府外走去。
每逢出游,珈宁总是欢喜的。
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闷着。
她眉眼含笑,与戚闻渊说起初十那日的见闻:“也不知那日读书的人还在不在。”
还打趣了一句:“世子可带了书?”
戚闻渊:“……没有。”
珈宁莞尔:“我们午食可以去清漪园北边的酒楼里用。”
戚闻渊颔首:“……初十那日夫人已去过了罢?可有什么满意的吃食?”
他不能总用一个“嗯”字去敷衍她。
珈宁掰着手指将那酒楼的吃食报给戚闻渊听:“也不都是我们用过的。”
戚闻渊听着特别的,便问上两句,珈宁再仔细解释一番。
其实戚闻渊根本不在意那些吃食究竟是什么。
于他而言,能饱腹便可。
珈宁道:“若是回来得早,也许还能去太平街转转。”
戚闻渊:“也好,之前夫人不是说太平街的什锦海味杂烩味道极好?”